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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坦按:
你有沒有想過,在漢語表述中,昨天的昨天為何叫"前天"?明年的明年為何叫"後年"?"上個月"中的"上"為何代表過去?"下禮拜"中的"下"為什麼是指未來?由此,我們或許可以引出一個問題:語言,是否會影響思維方式?又或者說,思維和語言,究竟誰是因誰是果?
所以,當你十分自然地說出,"未來就在不遠的前方"——并非地球上的所有人都會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起碼,對于那些習慣将未來認定為後面的人(比如生活在南美洲的艾馬拉人)來說,一定是費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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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要你沿對角線穿過田野,你知道該怎麼做嗎?如果你現在能馬上得到20英鎊,但一個月後這筆錢可以翻倍,你會願意等嗎?如果我要你按時間順序排列你父母的10張照片,你會怎麼做?豎着排還是橫着排?時間按哪個方向走?
這些看似都隻是很簡單的問題,但關鍵在于,你給出的答案很有可能會受到語言(甚至是多種語言)的影響。
在新書《你是否思維清晰?》(Are You Thinking Clearly?)中,作者深入探讨了影響乃至操控我們思維方式的各種内、外部因素,從遺傳學因素到數字技術、廣告,無所不包。最後得到的結論是,語言竟能對我們對時間和空間這兩個重要維度的感知産生影響。
實際上,語言與時空感之間的關系正是一個争論已久的問題的核心:思維是不是獨立于語言存在的某種具有普遍性的活動?還是說,語言決定了思維,沒有語言就沒有思維?
就當下的學術界來說,幾乎沒有什麼研究者認為人類思維完全由語言塑造——畢竟,我們明确知道,嬰幼兒在會說話前就能思考了[1]。不過,越來越多的專家認為,語言的确會影響我們的思維方式,就像思維活動和文化産物會塑造語言的發展方式一樣。"實際上,這兩者相互影響、相輔相成。"英國班戈大學語言學家托拉·滕布林克(Thora Tenbrink)表示。
美國康奈爾大學認知心理學家丹尼爾·卡薩桑托(Daniel Casasanto)則表示,語言影響思維的證據多到無法忽視。舉個例子,我們知道,人們更能記得他們更關注的事情[2]。而不同的語言側重點不同,進而導緻我們關注的重點也不同,比如性别、運動或是顔色。"這條認知原理,我想不會有任何人有異議。"卡薩桑托說。
說漢語的人常常把時間看作一條豎直方向的線,向下代表未來。© Global Fund for Community Foundations
幾十年來,語言學家、神經科學家、心理學家等始終在研究語言影響思維的方式。他們通常把重點放在時間和空間這樣的抽象概念上,畢竟這些概念的诠釋是完全開放的。不過,要想得到具備科學意義的結果可不容易。
如果我們隻是比較使用不同語言的人行為和思維模式有何差異,那就很難确定這種區别究竟是源于語言不同,還是肇始于文化、個性或是别的什麼因素。語言在我們表達自身的過程中也的确扮演了核心角色,這也導緻很難将其與其他因素剝離開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總有辦法能繞開這個問題。舉個例子,卡薩桑托就經常在他的實驗室裡教志願者使用其他語言(相對志願者的母語來說)中的比喻,從而研究這些隐喻對他們的思維過程會産生何種影響。
我們知道,人們常用比喻思考抽象概念,比如:"高價"、"長時間"、"疑雲重重"。借助這個方法,就能擺脫不同文化背景對志願者造成的影響——而文化背景恰恰是最可能出現的幹擾因素。相反,現在卡薩桑托研究的就是同種文化環境中的同樣一批人在用兩種(或者更多)不同語言說話時思維模式的變化方式。于是,研究過程就剔除了文化背景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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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科學家列拉·博洛迪斯基(Lera Boroditsky)是研究語言如何影響思維的先驅之一。他的研究表明,說英語的人常常會把時間看作一條水平方向的線[3]。他們常常會說,"會議提前"或是"把最後期限往後推"。他們也常常把時間看作從左往右流動,就像英語國家的人讀書、寫字時從左往右讀、從左往右寫一樣。
讀寫方向與時間感之間的這種聯系在其他語言中也有體現。舉個例子,說希伯來語的人讀寫方向是從右往左,他們描繪時間流動的方向也與此相同[4]。如果你讓一個說希伯來語的人按時間順序擺放照片,他很有可能會把最久遠的照片放在最右側,然後再按時間順序往左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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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說漢語的人常常把時間看作一條豎直方向的線,而且上代表過去,下代表未來[5]。他們在談論有關未來的事件時總會用"下"這個字,比如"下周"、"下個月"。和英語及希伯來語一樣,漢語也與讀寫方向有關——在中國,傳統的文字讀寫方向是從頁面頂部到底部。
漢語也與讀寫方向有關——在中國,傳統的文字讀寫方向是從頁面頂部到底部。© Nan Rae
在處理與時間相關的問題時,我們的認知也同樣會受到語言與思維方式間關系的影響。如果與時間相關的信息是按與所使用語言匹配的方式組織起來的,處理這類信息的速度就會變快。
例如,一項實驗要求隻會英語的志願者按鍵判斷面前的照片描繪的是未來的場景(用科幻小說風格的圖像表示)還是過去的場景。結果表明,當代表過去的按鍵位于代表未來的按鍵的左側時,他們下判斷的速度明顯更快。當兩種按鍵上下排列時,則無論哪個按鍵在上、哪個按鍵在下,結果都沒有區别。
然而,當涉及能流利使用不止一種語言的志願者時,情況就變得很奇怪了。"對于雙語使用者,你其實是在同樣一顆大腦裡研究兩種語言模式,"英國蘭卡斯特大學語言學家帕諾斯·阿桑納索伯羅斯(Panos Athanasopoulos)說,"這意味着,如果你發現同樣一個人在語言環境改變後,行為模式也發生了變化,那就相應語言與認知過程之間的因果關系。"
雙語使用者的思維能适應兩種不同的時間組織模式——尤其是如果他們在小時候就習得兩種語言的話。
在新加坡生活的漢語、英語雙語使用者同樣表現出更适應從左至右的時間組織模式,而非從右至左。不過,最令人詫異的是,當代表未來的按鍵位于代表過去的按鍵下方(也即與漢語對應的時間組織模式一緻)時,這類人群也能明顯更快地作出反應。這恰恰表明,雙語使用者的思維能适應兩種不同的時間組織模式——尤其是如果他們在小時候就習得兩種語言的話。
不過,我們也并非永遠隻能禁锢在一種思維模式中。有意思的是,卡薩桑托已經證明[6],隻要訓練志願者閱讀反向文本——也就是讀寫方向與他們原來熟悉的相反——就能很快地逆轉志願者思維中的時間組織方式。也就是說,經過訓練之後,他們可以更快地對那些逆向(相對于志願者原本熟悉的方向)組織起來的陳述作出反應。
有意思的還不止這點。在說英語以及許多其他歐洲語言的國家,人們常常把過去視作後方,未來視作前方。舉個例子,在瑞典語中意為"未來"的詞framtid,字面意思就是"前面的時間"。可是,在艾馬拉人(生活在玻利維亞、智利、秘魯和阿根廷境内的安第斯山脈)使用的艾馬拉語中,代表未來的詞字面意思是"後面的時間",原因是,艾馬拉人認為,既然我們看不到未來,那未來一定是在我們後面。
實際上,當艾馬拉人談到未來時,常常會做出向後的手勢[7]。而同樣生活在安第斯山脈的那些說西班牙語的人則認為未來在前方,并且常常在談及未來時作出向前的手勢。和艾馬拉人一樣,說漢語的人也把未來看作後方,把過去看作前方,比如他們稱昨天的昨天為"前天",把明天的明天稱為"後天"[8]。而那些既說漢語又說英語的人則常常會在兩種模式中切換,有時甚至會發生沖突。
你明天會帶着傘上班嗎?還是昨天就這麼做了?答案可能取決于你說什麼語言。© Ian Barnes/Getty Images
卡薩桑托特别提到,人們常常在談到持續時間時常常會使用與空間相關的隐喻。例如,在英語、法語、德語和斯堪的納維亞語言中,用"長"來表示會議持續時間久,用"短"來表示假期持續時間少。卡薩桑托通過實驗證明了,這類隐喻的使用并不隻是因為說話習慣——人們總是把時間的"長度"想象成空間中的線。
起初,卡薩桑托認為,無論使用何種語言,所有人都有這種用空間相關隐喻表示時間"長短"的傾向。可是,當他在希臘召開的一次會議上公布這項發現時,當地一位研究者打斷了他,并且堅稱說希臘語的可不這樣。"我的第一反應是有些不屑。"當時無比确信研究結果的卡薩桑托說。不過,盡管如此,他最終還是"停下發言,聽這位希臘研究者發表觀點"。
這個意外事件改變了卡薩桑托的研究重點,讓他更關注思維模式中與語言相關的差異,而非共性。他發現[9],希臘人往往把時間看作某種可以裝東西的三維實體,比如瓶子。于是,希臘把持續時間久的會議稱為"大"或"多",而不是"長",把持續時間短的休假稱為"小",而非"短"。
西班牙語也是如此。
"在英語中,我可以說‘時間很長’,但如果我在和希臘人交談時用這種表達方式,他們會覺得很滑稽,"母語為希臘語的阿桑納索伯羅斯說,"他們甚至會覺得,我是在用詩化的語言闡述問題,或是在強調想要表達的内容。"
阿桑納索伯羅斯發現卡薩桑托的研究結果很有意思,于是便開始自行研究這個問題[10]。他讓說西班牙語的志願者和說瑞典語的志願者坐在電腦屏幕前觀看線變長以及容器變大,然後讓他們估測整個過程的持續時間。這裡的關鍵在于,線變長的速度和容器變大的速度是不一樣的。
隻會說瑞典語的人在看到屏幕上的線時很容易被誤導——他們總覺得線越長就意味着過去的時間越久,即便事實不是如此。不過,當他們看到的是逐漸變大的容器時,這些隻會說瑞典語的人就不會受到影響。而隻會說西班牙語的人情況則恰恰相反。
接着,阿桑納索伯羅斯更進一步,研究起了既會西班牙語又會瑞典語的雙語使用者的情況。他的研究結果很是重要。當代表持續時間的瑞典詞彙(tid)出現在電腦屏幕頂端時,這些雙語使用者通過線的長短估測時間長短,并且不會受到容器體積的影響。但當代表持續時間的詞彙變成西班牙語(duración)時,結果就完全反過來了。
那麼,雙語使用者處理時間相關概念的思維模式受第二語言相關比喻的影響有多深呢?這與他們對第二語言的掌握程度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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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類語言現象很是有趣,但它們對我們的思維究竟有多大影響?卡薩桑托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論點。如果你把時間想象成一條線,那麼線上的每個點都是固定的,無法交換位置——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時間之箭",方向隻有一個。然而,如果你把時間想象成一個容器,那麼代表時間的點可以四處浮動,這就有了交換位置的可能。
"我一直在想,既然物理學這門學科與時間密切相關,而現代物理學的主要奠基者都是說英語、德語或法語的人,那麼這門學科本身是否也受到了這些語言的影響?"卡薩桑托說。
"我一直在想,既然物理學這門學科與時間密切相關,而現代物理學的主要奠基者都是說英語、德語或法語的人,那麼這門學科本身是否也受到了這些語言的影響?"——丹尼爾·卡薩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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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現在物理學各個分支無法實現統一的一大因素就是時間。在物理學中,對時間的處理也的确正變得越發棘手,這就更有意思了。一直以來,物理學家始終把時間想象成箭,隻會從過去走向未來。然而,現代物理學理論顯然要複雜得多。舉個例子,在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中,在最宏大的宇宙尺度上,時間似乎根本就不是這樣流動的——不得不說,這個概念連很多物理學家都覺得怪異。
相反,在愛因斯坦的這個理論中,過去、現在和未來似乎都是同時存在的,就好像是在瓶裡四處遊動一樣。照此推算,把時間比作線這個語言隐喻,搞不好正在阻礙物理學的進一步發展。
"這要是真的,那肯定算是語言對人類思維的重大影響了。"卡薩桑托說。
實際上,有些語言在語法規則中就編碼了時間概念。舉個例子,在英語中,未來就是三種基本時态(一般過去時、一般現在時、一般将來時)之一,比如"it rained","it rains"和"it will rain"。鷗鳥其他許多語言也和德語一樣,比如漢語,隻需一些外部詞彙就能表明某件事發生在未來,無需訴諸語法規則,比如"我下個月要去度假。"
不過,這到底會不會影響我們的思維?
2013年,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行為經濟學家基思·陳(Keith Chen)開始通過實驗研究,那些說"沒有未來時态"語言的志願者是否感到更接近未來?具體來說,德語、漢語、日語、荷蘭語和斯堪的納維亞語都沒有過去、現在、未來的語法區分;而英語、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和希臘語則在語法中強調了對過去、現在、未來的區分,換句話說,這些語言會鼓勵使用者将未來同過去、現在區分開來看。
結果,基思·陳發現,使用無未來時态語言的志願者更有可能參與到聚焦未來的活動中[11]。與使用有未來時态語言的志願者相比,使用無未來時态語言的志願者(或是已經付諸實施)每年把錢存入銀行的可能性高了31%,退休時積累的财富高了39%,吸煙的比例低了24%,積極鍛煉的比例高了29%,肥胖的比例低了13%。即便控制了諸如社會經濟地位和宗教信仰這樣的因素,上述結果大體上仍然成立。實際上,那些使用無未來時态語言的經濟合作組織國家(工業化國家)每年要多存GDP的5%。
這種聯系看上去隻是一種巧合,複雜的曆史、政治因素或許才是真正的原因。然而,基思·陳随後又研究了曆史、文化這樣的因素是否也會影響上述結果。結果發現,當把外部因素考慮在内時,這種關聯的确變弱了,但在大部分情況下仍然成立。"在我看來,這個假設很有可能是真的。"陳說。
艾馬拉人認為,既然我們看不到未來,那未來一定是在我們後面。© Cinema Tropical
2018年,在意大利北部使用雙語的城市梅拉諾展開的一項實驗也支持基思·陳的假設[12]。梅拉諾大約一半的居民說無未來時态語言德語,還有一半說有未來時态語言意大利語。研究人員測試了當地1154所小學的學生,給他們提供兩個選擇——一是在實驗結束時得到兩枚代币(可以立刻兌換成相關獎勵),二是在四周後得到更大的獎勵(三枚、四枚、或五枚代币)——以此測試小學生們抵禦誘惑的能力。
實驗結果顯示,說德語的小學生選擇等待的比例高了16%,這也與基思·陳的假說相符。即便控制了風險偏好、智商、家庭背景和居住區域這樣的因素,上述結果也依然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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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語言的影響甚至可以進入到物理世界的更深層次——影響我們在物理空間中定位自身的方式。不同的語言會迫使我們用不同的"參考系"思考自身在空間中的位置。
舉個例子,博洛迪斯基及其同事愛麗絲·加比(Alice Gaby)證明[13],澳大利亞原住民庫克薩優裡人哪怕是談論最稀松平常的事物,都會使用代表方位的詞語,比如"茶杯在你的西南方"。這就是所謂的"絕對參考系"——他們提供的坐标獨立于觀察者的視角,或是獨立于參考物的位置。
然而,在包括英語在内的許多語言中,都會使用模糊一些的詞彙來表示空間方位,比如"旁邊"、"左邊"、"上"、"下"。不僅如此,這類語言使用的參考系也相當模糊。如果有人告訴你撿起電腦右邊的鑰匙,那麼他們說的到底是電腦的右邊,還是你面朝電腦時看到的電腦右邊?如果是前者,那就是"内凜參考系"(有兩個參考點:電腦和鑰匙),如果是後者,那就是"相對參考系"(有三個點:電腦、鑰匙和觀察者)。
這顯然會影響我們的思維方式以及定位方式。滕布林克及其同事對比了英語和西班牙對參考系的使用。在一項實驗中,滕布林克要求志願者基于英語或西班牙語給出的描述判斷,某件物體(比如球)位于中心圖像(動物、人或别的物體)的左側還是右側。舉個例子,實驗人員會給出這樣兩種描述:一是,"我看到一條狗。左邊還有一隻球";二是,"我看到一條狗,狗左邊還有一隻球"。
在英語中,這兩種描述會産生歧義,但用西班牙語說出這兩種描述時,聽到的人都會覺得球是在狗的左邊。
語言會影響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這點已經越發清楚。
實驗結果顯示,隻會說西班牙語的志願者78%的時間都在使用内凜參考系,而隻會說英語的志願者則隻有52%的時間使用内凜參考系[14]。說英語的志願者隻會在聽到描述為"狗左邊還有一隻球"時,使用内凜參考系,而說西班牙語的志願者無論聽到何種描述都傾向于使用内凜參考系——除非中心參考物不是狗、雕像、人這樣有生命(或生命内涵)的對象,而是瓶子、汽車之類。
在滕布林克的一項後續實驗中[15],結果表明,既會說英語又會說西班牙語的雙語使用者的情況介于隻會說其中一種語言的志願者之間,并且更有可能受到他生活的國家最常用何種參考系的影響。
"說西班牙語的人和說英語的人表現空間關系的方式有些許不同,"滕布林克說,"如果是同時會說這兩種語言的人,他們的偏好就會發生不同程度地偏移。我覺得這倒是很有意思,因為人們通常不會意識到自己因為習得了第二語言而發生了語言習慣上的變化。"
總之,你必須記住,如果你要和持不同語言的人約定見面地點,那就一定要小心關于方位的表述。
另外,相比動作發生的環境,有些語言的使用者更關注動作本身。實驗表明[16],在觀看涉及動作的視頻時,使用英語、西班牙語、阿拉伯語和俄羅斯的志願者常常隻會根據動作本身描述發生了什麼,比如他們會說"走路的人"。另一方面,那些說德語、阿富汗語和瑞典語的志願者則更關注畫面整體,會在描述時加入動作終點,比如他們會說"朝汽車走過去的人"。
阿桑納索伯羅斯還回憶起了一件能充分說明語言影響空間定位的事。在一個語言研究項目中,他和一群住在英語國家的國際研究者一道遠足。為了從鎮上去到一座小村子,他們就必須穿過一片私人田地。田地旁有标語寫着"沿對角線穿過田地"。
說英語和西班牙語的學者對此毫無困惑。然而,一位說德國語的學者見到标語後猶豫了,表情看上去有些疑惑。當看到田間道路通往一座教堂時,她似乎恍然大悟,說道:"哦,原來标語是說我們應該走到教堂那兒去啊。"現在想來,她是内心盼望标語所說對角線的起點和終點。
随着相關研究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入,語言會影響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這點已經越發清楚。當然,這并不意味着某種語言"更好"。畢竟,正如滕布林克所說,"語言會發展出使用者所需要的功能。"
饒是如此,知曉語言對思維方式的影響顯然有助于你思考、定位以及更好地與他人交流。另外,雖然學習多種語言并不必然意味着你會成為天才,但我們的确可以通過學習一門新語言獲得一個更全面觀察、認識世界的全新視角。
參考文獻:
[1]www.nature.com/articles/s41467-020-19734-5
[2]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959438807000360
[3]psycnet.apa.org/record/2001-18268-001
[4]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111/j.1551-6709.2010.01105.x
[5]link.springer.com/article/10.3758/s13423-011-0068-y
[6]pubmed.ncbi.nlm.nih.gov/23773158/
[7]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207/s15516709cog0000_62
[8]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1053811919307712
[9]www.equinoxpub.com/home/language-cognition-space-state-art-new-directions-vyvyan-evans-paul-chilton/
[10]psycnet.apa.org/doiLanding?doi=10.1037%2Fxge0000314
[11]www.aeaweb.org/articles?id=10.1257/aer.103.2.690
[12]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01429211830062X
[13]www.frontiersin.org/articles/10.3389/fpsyg.2012.00300/full
[14]https://www.cambridge.org/core/journals/language-and-cognition/article/abs/effects-of-animacy-and-linguistic-construction-on-the-interpretation-of-spatial-descriptions-in-english-and-spanish/8D5574BE6EA1184F2229B5D4F7CFCFD6
[15]https://www.cambridge.org/core/journals/language-and-cognition/article/syntax-and-object-types-contribute-in-different-ways-to-bilinguals-comprehension-of-spatial-descriptions/677BDEC71AA573A07C29578E3EBF1CBA
[16]journals.sagepub.com/doi/10.1177/0956797614567509
文/Miriam Frankel、Matt Warren
譯/莎椤雙樹
校對/兔子的淩波微步
原文/www.bbc.com/future/article/20221103-how-language-warps-the-way-you-perceive-time-and-space
本文基于創作共享協議(BY-NC),由莎椤雙樹在利維坦發布
文章僅為作者觀點,未必代表利維坦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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