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 2020 年突如其來的疫情導緻居家隔離的浪潮在全球範圍蔓延,讓遠程辦公、在線教育迎來了爆發,連帶着使得 PC 市場也 " 枯木逢春 "。然而随着疫情的影響逐漸消退,PC 市場的小陽春也已經結束。日前,據國際咨詢公司高德納(Gartner)發布的信息顯示,今年第三季度 PC 全球出貨量創下了 20 多年來的最大降幅。而在連續四個季度同比下滑後,顯然也标志着 PC 市場的曆史性放緩。
既然 PC 市場持續下滑,作為 PC 配件的顯卡市場自然也不會太好過。根據 Jon Peddie Research 公布的數據顯示,今年第三季度的獨立顯卡出貨量創下了 20 年來的新低,在該季度桌面與筆記本 GPU 合計一共出貨 1400 萬塊、同比下跌 42%。但顯卡賣得不好這一點,其實早在英偉達、AMD 交出了一份并不靓麗的當季财報時,就已經顯露無疑了。
如果将時間尺度拉長,上一次獨立顯卡出貨量大跌還發生在 2018 年三季度到 2019 年二季度,這一段時間則正好是加密貨币上一輪 " 礦難 " 爆發的節點。顯而易見,此前加密貨币的波動與顯卡市場的行情有着緊密的聯系。事實上,自從以使用消費級顯卡、而非更加專業的礦機進行挖礦的以太坊,成為了繼比特币之後市值第二大的加密貨币後,用顯卡挖礦的需求就出現了。
相比于主要以休閑娛樂為主的玩家群體,以及少部分用 GPU 進行人工智能研究的用戶," 礦工 " 購買顯卡的目的頗為純粹,那就是将其作為生産力工具來掙錢。再加上加密貨币市場一旦進入牛市,以太坊等加密貨币的漲幅堪稱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所以有着極為明确盈利預期的礦工在購買顯卡上的動力上,遊戲玩家和一般消費者是難以比拟的。
礦工的掙錢方式是将顯卡的算力變為以太币,再将其出售換取現金,所以自然也就更願意為顯卡這種生産力工具付出溢價。因此隻要加密貨币處于牛市,礦工購買顯卡的意願就空前高漲,并且他們通常都是成批購買。對于這一類付費意願強且預算充裕的消費者,從最上遊的 GPU 芯片廠商英偉達、到中遊的顯卡制造商廠商,再到下遊的經銷商,顯然幾乎都無法拒絕。
但問題也來了,挖礦本質上是将能源轉化為加密貨币、再轉化為信用貨币的過程,其中最大的成本就是能源。有一個名詞在礦工中很有名,那就是 " 關機價 ",指的就是用礦機挖礦的收益不足以支付挖礦所消耗電費時的币價,這時挖礦就成了入不敷出的賠本生意,挖礦用的礦機、顯卡自然就要關機。
然而,加密貨币行業在 2022 年的動蕩中迎來了熊市。受利率上升、風險偏好消失,以及包括 FTX 交易所等加密巨頭倒閉的打擊,加密貨币從年初近 3 萬億的市值頂峰一路斷崖式下跌,截至目前已跌至 0.86 萬億美元,下跌了 71.3%。并且作為加密貨币代表的比特币和以太坊,交易價格更是史無前例的跌破了上一個周期的曆史低點。當然,加密貨币的熊市并不是第一次,真正給顯卡挖礦緻命打擊的,是所謂的 " 以太坊 2.0 升級 "。
在經過了數年的博弈後,以太坊在 2020 年 9 月中旬完成了主網和信标鍊的合并,挖礦模式則從依靠算力的工作量證明向依靠股權的權益證明轉變,也就意味着顯卡再也不能被用來挖掘以太币了。這也就意味着,在過去兩年間顯卡最主要的購買力被 " 消滅 " 了,并且再也無法恢複。正常情況下,礦工的需求沒有了,就該玩家頂上去,可這卻并沒有發生。
那麼問題出在哪了?有觀點認為主要原因是英偉達與 AMD 的産品策略。如今,芯片廠商的銷售策略是不斷追求溢價,例如備受好評的 GTX 10 系列中,GTX 1080 TI 零售價為 699 美元、GTX 1080 是 599 美元、GTX 1070Ti 是 379 美元,而現在的 RTX 4090 是 1599 美元、RTX 4080 是 1199 美元、RTX 4070 Ti 是 799 美元。
相比于 2017 年,英偉達顯卡的價格至少上漲了 100%。英偉達的策略從兩張卡賺一份錢變成了一張卡賺兩份錢,預期營收其實沒變化,而且潛在用戶群體反而擴大了,給了他們後續進行降價時更大的操作空間。簡而言之,顯卡的銷量确實創下了 20 年來的新低,但整個産業鍊的錢其實并沒有少賺太多。
除了中高端顯卡大幅漲價,在玩家們主要購買的中低端産品上,廠商的做法則是擠牙膏。有好事者統計,在 2019 年末、也就是礦潮前夕,英偉達發布的 GTX 1650S 在 3DMark TimeSpy 項目的跑分是 4700 分,可三年的時間過去後,在一千元出頭價位上能買到的 AMD Radeon RX6500XT,這一項目的跑分成績是 4973 分。到了 2500 元價位段,三年前的 RTX 2060S 和現在的 RTX 3060,在跑分上更幾乎是不相上下。
要知道,在同樣價格的情況下,2022 年的智能手機在性能上已經與三年前是雲泥之别了。所以在高端産品瘋狂溢價 " 收割 " 預算充足的用戶、低端産品擠牙膏糊弄普通消費者的情況下,芯片廠商近乎竭澤而漁的策略又如何能夠赢得消費者的好感呢?再說了,PC 端一直沒有現象級爆款、同時又極其需要顯卡性能的新遊戲誕生,同樣也是影響消費者購買的關鍵。
上一輪顯卡市場的大牛市,發生在 2017 年一季度到 2018 年二季度。其中除了加密貨币的礦潮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火爆全球的《絕地求生》上線,它直接帶火了生存競技類遊戲,更是引發了從玩家到網吧的換機潮。以至于,當年即便頂着礦潮帶來的溢價,GTX 1060、RX 580 等産品在普通消費者中也是頗受青睐。
遺憾的是,如今距離 2017 年 3 月發布的《絕地求生》已經過去了近六年的時間,諸如拳頭遊戲的《瓦羅蘭特》等爆款遊戲确實有,但它們無一例外對硬件的要求都不太高。在玩家們購買顯卡支撐遊戲體驗的需求本來就不強,再疊加芯片廠商改變了顯卡銷售策略的情況下,可不就沒人買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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