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評論員 杜恒峰
ChatGPT 的熱度一浪高過一浪。在矽谷,微軟向谷歌發起了全面進攻,整合了 ChatGPT 功能的必應搜索,在谷歌一度寬闊到不見邊際的護城河上打開了一道缺口。在輿論場上,比爾 · 蓋茨,微軟 CEO 納德拉,還有 Open AI 創始人山姆 · 阿爾特曼,悉數為 ChatGPT 站台,力陳現有搜索方式有多陳舊,ChatGPT 有多強的颠覆性,試圖引導行業輿論風向,加速讓市場資源從谷歌向微軟轉移,壓縮對手反應時間。
搜索是谷歌商業模式的根基,AI 是谷歌緻勝未來的法寶,為證明自己仍 " 掌控一切 ",倉促中谷歌推出了自己的聊天 AI 産品 Bard,但這場在巴黎的發布會變成了一場 " 災難 "。對于問題 " 韋伯太空望遠鏡有哪些新發現,可以講給我 9 歲的孩子?"Bard 其中一條回答是:韋伯太空望遠鏡首次拍攝到了太陽系外的行星照片。但很快就有人發現,這個回答是錯誤的,據美國航空航天局網站介紹,第一張太陽系外行星的照片是由歐洲 VLT 平台拍下。這一細節被社交媒體傳播放大後,谷歌當天股價盤中大跌逾 8%,第二天再跌 4%,兩天市值蒸發 1673 億美元(約合人民币 1.1 萬億元)。
盡管 ChatGPT 想象空間巨大,但對占據全球搜索市場 90% 以上的谷歌來說,短期内基本盤仍然穩固;同時,谷歌的财力、深厚的 AI 技術積累,也意味着它尚有時間迎頭趕上。但在互聯網科技行業,創新是核心驅動力,領先者會得到獎賞,領先者變成跟随者會立即受到懲罰,谷歌股價大跌再次展現了資本市場的無情。股價看似是外因,但對上市科技公司來說卻是一個關鍵變量,股東們的财富系于此,員工收入的相當部分也由股份支付。因此,股價是利益相關者的最大公約數,股價大跌往往會給職業經理人帶來巨大的壓力。谷歌如此,遠在中國的互聯網科技公司同樣如此。從 A 股、港股到美股,它們或主動或被動,或直接或間接,都和 ChatGPT 聯系在了一起。盡管其中信息魚龍混雜,但被金融資本意志所裹挾的企業,往往隻能順應潮流,股價漲了終歸比下跌要好,這意味着 ChatGPT 的炒作熱潮還會延續。
谷歌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其實是所有跟随者面臨的共同問題。雖然 Bard 首次現身就被無情嘲弄,但谷歌終歸已經解決了從 0 到 1 的難題,在 Bard 背後是谷歌的 LaMDA 語言生成模型,其參數為 1350 萬,ChatGPT 模型的參數為 1750 萬,谷歌并沒有落後太遠,按照新浪微博研發負責人張俊林的說法,谷歌落後時間也就半年。由此觀之,在谷歌之後,其他的跟随者面臨的挑戰實際更大,一些企業還在糾結 " 做不做、如何做 " 的問題,一些則是 " 正在做,有沒有 " 的問題,即便少數企業已發布或者即将發布 " 類 ChatGPT" 産品,但在那時也要經受和谷歌一樣的考驗,即 " 做成了,好不好 " 的問題。谷歌的前車之鑒也表明,産品要獲得好評的難度非常大,這需要過技術關、算力關、成本關,絕非短期所能達成。
再熱鬧的炒作題材,最終也要落實到産品上來。随着後續 AIGC(生成式 AI)産品的陸續發布,狂熱的市場情緒要接受現實的考驗,屆時誰是泡沫,誰有真功夫,答案将一目了然。
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