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雲集的《風再起時》開分了。
豆瓣 6.6。
這讓本來就不被看好的票房前景蒙上了一層霜。
争議也随之而來——
有人嫌 143 分鐘片長太長,有人則嫌它太短。
有人嫌拍攝風格 MV 化,有人卻驚喜地看到王家衛風格再現。
每個人都贊不絕口梁朝偉、郭富城、許冠文的表演,但與此同時,很多人對這樣抒情化的、《香港往事》式的表達方式抱有疑惑:這還是我們耳熟能詳的香港枭雄片嗎?
更有甚者。
有人直接用了最近很流行,但也很沒品的一個詞:" 依托答辯 "。
△ 翁子光微博回應 " 依托答辯 " 部分截圖
港片,還能打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我們找到了導演翁子光。
請他回應質疑,更是讓他答疑解惑。
不得不說,到底是影評人出身,所以即便是忙得神情疲憊(他屁股一挨到椅子,就像一下子被吸住了似的,身形癱軟了起來),一個多小時的聊天裡,翁導還是體現出了無比清醒的自我認知以及對電影的理解力。
所以以下内容。
不僅是關于《風再起時》之所以如此的答案。
更是這個時代下,港片何去何從的一種思考。
争議 1
片名與内容不符?
翁子光:跟這個歌其實沒有多大關系
很多看完電影的人可能都有一個疑惑:電影叫《風再起時》,張國榮有一首很出名的歌也叫《風再起時》,但電影中卻從未出現。
用這樣一個片名到底是為什麼?
聊天中,Sir 也向翁子光抛出了這個問題,誰料翁子光回答的第一個詞是:" 不知道 "。
△ 張國榮《風再起時》的專輯《Final Encounter》封面
翁子光——
突然有一天就蹦出來這個。
這個歌當然我們很熟,但是跟這個歌其實沒有多大關系。
後來我跟梁朝偉提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表情,(才發現)其實我們在内心深處,都會有那種巨大的、失去了張國榮這個人的情感空缺。
△ 張國榮
但是我不能說這首歌跟這個電影名有直接的關系,我是覺得這首歌名跟我們電影的意境很接近。
因為我覺得人生就像一陣風,随着時間、場景的變化,你就感覺你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有時候就好像風一樣,你感受到真實的感受,就是風吹過的時候,你看不到它,(但)它對你帶來影響。
所以《風再起時》,我覺得是一個開放式的東西,風是不是會再起來了?其實這也是一個對人的命運,對一個城市的命運的一個注腳。
争議 2
題材太老套?
翁子光:我就做一個翁子光版本的
港片的曆史上,拍四大探長或者跛豪等枭雄的傳記片很多。
《雷洛傳》《跛豪》《四大探長》《O 記三合會檔案》《濠江風雲》《賭城大亨》《上海皇帝》《南江傳之反飛組風雲》等等等等,直到近幾年,還有《追龍》《追虎擒龍》等作品問世。
為什麼一段講了無數遍的故事,翁子光還要再拍一遍?
△ 《跛豪》《雷洛傳》《追龍》
翁子光——
我覺得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編劇,從來沒有真的當一個導演,但是其實我覺得我自己還是以編劇工作為主,我還是一個比較創作型的導演、編劇型的導演。
《踏血尋梅》之後,我想起了我小時候的一些電影夢,總有一些想拍老香港的故事。從我小時候看《雷洛傳》,或者是什麼《跛豪》那些,已經很想去講香港的老故事,因為這些都是我的出身。
而且因為之前也拍過,我覺得拍過更好,拍過我就更加有一個比較了,人家這麼做,我就做一個翁子光版本的。
我是這麼一個人,所以哪怕我幫人家編劇的時候,我也寫《僵屍》的劇本,我也想,如果有一個翁子光版本的《僵屍》是什麼樣的?
五六十年代,那個時候是殖民地時代的香港,其實它有很多很複雜的故事。
我覺得好像全地球都沒有一個城市像香港這樣的,我們中國不同省的人移民過去,集中在這個地方。
我在香港長大我會覺得看到很多這樣的人,比方說有人突然有一天就發财了,暴發戶很多;也會有一些人突然就犯法了被抓了;或者是有一些人一個好好的家庭突然就破碎掉了。
就是那種,(每個人的)命運都是非常的動蕩的一個城市,有很多故事。
但是裡面的人也非常的善良,有點小市民的卑微感,(不知道)要怎麼适應這個時代。
我覺得當時的香港對我來說我有很多的想象,而且它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可能因為是我的童年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留下來,所以我很想去用一個電影去覆蓋這個東西。
因為現在說香港的電影,一般就是講同銅鑼灣、旺角、天水圍,就是很悲劇。
但是我想做一個更全面的,去提起大家對香港這個城市美學上的興趣(的電影)。包括它的建築、很多生活的細節,其實它是一種美學的東西。
△ 翁導認為王家衛的《阿飛正傳》拍出了香港城市的美學
甚至三個主演,包括梁朝偉、郭富城、許冠文他們演的也不是自己,他們演的就是香港,因為他們是香港一種屬性的代表人物的,那種典型。
而且他們所指向的範圍是很大的。
郭富城不是磊樂,是某一類人,很大的一堆人。南江其實也是很大部分香港一種精神面貌的屬性,許冠文又代表另外一種。
所以他演的是香港的某一種精神屬性,我是這麼去創作的,一直都是這麼去想的。
争議 3
演員還是常見面孔?
翁子光:南江有六七成是梁朝偉本人性格
關于演員,似乎是這些年港片遇到的一個最常見的問題。
來來回回那些演員。
演得雖然出色,但不斷出現在大銀幕上,難免會有人覺得香港新演員缺乏了。
而這部《風再起時》則是啟用兩大影帝,梁朝偉與郭富城,以雙雄的形式來講述這個年代變遷的故事。
現在不是很流行宇宙嗎?我不是宇宙,我就是拍有點那種意味,就是拍那個世界,這個世界你來我往的那種感覺是什麼樣的?他們的友誼、他們的關系、他們對話的方式、他們的世界裡面的那種質感是什麼樣的?我想把這些東西拍出來。
我就找一些比較成熟的演員。
梁朝偉改了很多自己的人生裡面的片段,因為他是在香港長大,他接這個電影最主要的,他覺得我在講的這些故事就是他長大的那種環境裡面的東西,他其實很熟。
他會跟我講很多甚至他都是講自己的故事,當他講自己故事的時候,我又把他自己的故事、他的想法、他的人生觀、他的對很多事情的觀念放在南江這個人上面,其實我覺得,南江有六七成是梁朝偉本人性格轉移過來的。
至于郭富城,我就覺得他的能量(很大)。
因為他跳舞,他又很像一個領袖,他一直都是釋放很多能量給大家。所以我覺得他天生都是有那麼一個會讓人相信他的一種力量,他就有點像個領袖。
他是磊樂的時候,很容易也會把自己的一種氣質帶到裡面去。
争議 4
枭雄片變文藝片?
翁子光:許鞍華教會我用文學化創作
很多觀衆以為是部火爆動作片,進場發現 " 貨不對闆 "。
明明是枭雄片,怎麼變文藝片了?
因為他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拍攝的這部電影,其中一個重要的元素,就是文學性。
△ 預告片看着是動作片
王家衛是一個對我有比較大影響的導演,另一個是許鞍華。
但許鞍華更多的是因為我年輕的時候認識她本人,她跟我講很多事情,讓我重新去認識,原來一個導演是這麼想事情的。
她教我最重要的一個事情,就是用文學化的東西去創作。
因為她是念文學的。
以前從來都不知道電影什麼叫文學化,是不是就好像改編一本書就叫文學?其實不是。
你用文學的方式來拍電影,用文學的方式來寫劇本,跟文學是沒有關系的。
是文學思維,是那種你寫出來之後,你可以有一個角度給到觀衆有一個解讀性,聯系到一種好像重新去書寫,好像你的感覺是書寫出來的那種味道,這叫文學性。
(舉例來說)燒鋼琴肯定是一個,梁朝偉的那個日本軍隊往事,這個段落這麼去表現,其實我覺得是一個文學性的處理。
還有就是郭富城跟黑豹的關系,其實也是文學性處理。因為你在講這個人的性格,你會用很多方法,你可以用很多情感上面實在的東西去表達。
但是當然我說這個文學性其實也有高低,有一些可能會比較直接,但我想我自己一直追求的就是更微妙的,就是連你都看不出來的那個東西出來。
比如為什麼梁朝偉突然對那個女人有這麼深的感情,下一場戲就發現他結婚了?其實就是文學性的東西,這是在講一個人,因為你在講的不是他的決定,是在講他的處境,我覺得這就是文學的思考的切入點。
(這部電影)我其實很文學化去處理很多劇情的東西,因為我覺得那個過去的年代對我來說有點像夢一樣的東西,我覺得應該用一個純電影的東西(來表現)。
争議 5
增加女性與愛情元素?
翁子光:所有的電影都是愛情片
杜鵑所飾演的蔡真引來了不小的争議。
她是 " 黑幫大嫂 ",一方面是磊樂的妻子,一方面又是南江的 " 白月光 ",遊走在兩人之間。
但這個與以往電影不一樣的處理,卻被質疑有些愛情元素過多,喧賓奪主了。
翁子光——
我覺得主要這是一部愛情片。
我拍《踏血尋梅》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杜可風跟我說,導演你知道嗎?這個地球上所有的電影都是愛情片。我說是嗎?為什麼?他說因為愛情就是調動你的荷爾蒙,就是讓你感受一種浪漫的氣氛,要調動你的性感感性的東西,都在那個空氣裡面流動,電影很多時候就是制造那種東西。
當然我不可能說《辛德勒的名單》也是愛情的,那有點過分,但是我的意思是那個思維,是你用愛情片的方法來拍電影。其實你是調動你的荷爾蒙或者是怎麼樣,不是說荷爾蒙多就是好,有一些老的導演他們拍的電影荷爾蒙就少,但是是屬于老人的荷爾蒙,可能特别慢的,特别淡定的,就沒有那麼多荷爾蒙,但是又是另外一種性感。
所以我覺得其實杜可風說得挺對的,所有的電影都是愛情片,所以你問我是不是愛情片,這也是一個愛情片。
其實女性抵抗命運,或者是對命運的糾纏的能力更有尊嚴,比男人更有尊嚴。
女人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抵抗)的,這個我覺得很厲害。她用她的意志力,那種精神的力量是很強大的,所以我未來的電影還是會拍女人怎麼去抵抗命運。
如果我拍男人,一半都是拍男人的空虛、失落感,孤單下來很虛僞的狀态,但是女人的東西對我來說從黑暗裡面走向光明的力量,我覺得是女人會給我更大的靈感,她們的故事我會更感興趣。
争議 6
剪輯太糟糕?
翁子光:這個是我最大需要負責任的東西
《風再起時》被很多人诟病的另一個原因在剪輯。
因為信息量巨大,剪輯卻又很跳躍,這對不熟悉那段曆史的觀衆來說造成了巨大的幹擾。
原本 5 個小時的電影剪成了 2 小時 43 分鐘,為什麼還會采用這樣的一種跳躍的剪輯方式?
我們有很多剪輯師,我也不會逃避這個責任,這個是我最大需要負責任的東西。
(主要是因為)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去跟片長長度做一個平等的妥協或者是不能有一個共識。因為它真的不能太長,超過兩個半小時發行不了。但我覺得這個電影的體量應該是三個小時的。
我們在想怎麼把它弄成我們的長度,而且下來之後大家看的時候還是可以接受,所以我們選擇了是從人物的感情出發,作為整個電影的脈絡。
所以其實不是順着去講,順着人物的感情的紋理去把這個東西給講完,因為我最後決定要保的是演員的表演,情感的東西。
我覺得我整個心态可能有改變,可能會跟《踏血尋梅》的時候有點不一樣。我會在感情方面,不留餘地的把一些很重的感情用一個很重的方法拍出來,我沒有去衡量這個是變好還是變壞,但是我覺得我是真情實意去表達這個東西的。
至于觀衆會不會在這裡比較難接受,當然我覺得觀衆是可以選擇的,但是我給你的東西起碼我是相信你,起碼我是真誠去表達,我覺得是應該是一個創作人最重要的東西。
争議 7
留白太多看不懂?
翁子光:如果你沒有進入,就會用不懂來表達
也是因為剪輯的關系,電影其實隐去了很多内容,故意不講,讓大家慢慢去揣摩。
這跟大部分觀衆的觀影經驗是相悖的。
導演難道不會擔心觀衆看不懂的問題嗎?
我覺得沒有觀衆不懂,這個感情的表現其實是很返璞歸真的。
我覺得他們不是不懂,是到底有沒有進入到我在給你的這種人情世故的感情觀念裡面。如果你沒有進入,你就會用不懂來表達,但是這個不懂其實不是真的不懂,隻是你有點兒沒有進入到。如果沒有進入到,說明其實我們的電影是有一些東西,可能是藏得比較深。
但是有時候我們又會想為什麼有人就看懂了?為什麼有人就被打通了?
可能我有時候也會有一種觀念,就是我覺得我們經常去開放一些東西讓觀衆去參與,我喜歡觀衆參與我們的電影,我覺得這也是對觀衆的一種尊重,或者是一種對觀衆的信任,我會有這個想法去做一個電影。
但是同時,我真的沒有故意去跟觀衆保持距離,隻不過我覺得觀衆是有權利,或者是有空間去接受一些新情感的表達的東西,所以我從來不是背向觀衆去拍戲的,不過是我覺得情感的表達有一些方法,是你可能要看第二次或者是你又回去想象之後你才能點通的,我喜歡這樣的東西。
争議 8
為什麼那麼殘酷?
翁子光:我一直在想 " 存在優于本質 "
電影裡有很多東西是很殘酷的。
比如說日據時期的兩個探長的前史,往事都很殘酷。
關于這種設定,到底是何用意?
梁朝偉跟我說,你很喜歡那種創傷後遺的東西嗎?我覺得這就是創傷後遺的一個探讨。
因為我後來寫的時候發現,其實我好像是在講黑格爾講的那種 " 人的存在 ",你怎麼自我體現的讨論。
其實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前有對你影響的東西,它一直在發揮作用。人永遠是這樣的,你以為沒有,其實你有。
可能你以為你很愉快的童年,但是在某一兩次,有人對你的某一種形式上面的挑戰之後,你就變出某一種性格出來,你是被你的命運不斷去改造,比較暗黑、比較殘忍的東西,我覺得都有。
破碎家庭長大的孩子跟完整家庭長大的孩子絕對不一樣,愛說話的孩子小時候的經曆跟不愛說話的孩子長大肯定不一樣。不是因為你性格怎麼樣,是你性格帶來的命運,然後再把你給改造。
所以存在優于本質,所以我一直在想這個,所以我要把一個性質更重的東西放在前面。
争議 9
導演過于任性?
翁子光:這是一次有今生沒來世的東西
《風再起時》可以說是一部 " 任性 " 的電影。
片名的由來、雙雄的設定、叙事的節奏、虛實結合的故事和感情,幾乎是在各個維度挑戰着觀衆對一部商業片的認知。
導演也坦言,電影确實有 " 任性 " 的部分,但,這種任性,很多時候,是來自對觀衆的信任。
我自己也常常會蹦出任性這個詞出來。
就任性一把,也許我以後也不會這麼拍電影,因為我覺得這麼不強情節的電影對觀衆來說,的确是需要有交流的雅性才可以去做到。
大家看完這個電影,或者是看的過程裡面,你會感覺到原來電影是可以對情感有更多的追求的。
這也是一個好事情,就是提醒他們後,原來我們看電影還可以對感情有這麼一個追求,哪怕你接不接受我這個形式,但是你可以透過這個電影感受到,原來電影可以那麼任性去追求情感的東西,這個也是一個我的目的。
但是我(以後)不會再這麼拍,因為我也明白,如果強情節的,或者是一種比較更類型化的東西,可能我會更加的輕松,我可能會更加的容易得到大家的注意力,所以,這也是一次有今生沒來世的東西。
争議 10
港片涼涼了?
翁子光:《海祭》還沒有放棄
當然,既然這是部港片,我們免不了會聊到港片現狀的話題。
有人說,港片真的涼涼了。
包括翁子光,接下來的幾部電影都不是純港片。
但去年,包括《還是覺得你最好》在内地與香港雙赢的情況讓人覺得,港片,似乎還有未來。
我去年是有投資(《正義回廊》)的,自己投了一大半,結果還賺錢了,我沒想到的。
我看剪片的時候,會覺得觀衆喜歡跟票房好是兩回事。
所以這個給我帶來的就是,以後我們也有可能會做一些香港電影,以香港市場為主,以沖擊香港電影票房年度為目标,但是也在内地給觀衆分享。
其實以前香港片都是這樣。
沒有一個合拍片先行的觀念,他們的那種屬性就會很清晰。
你看《還是覺得你最好》,在香港的票房已經回本了,已經賺了,大陸另外再拿一個億,你有時候要換個思路,我覺得這個思路我在換,我覺得我肯定會做這樣的電影。
但是我也會拍合拍片,因為我覺得我能打通這個東西,我在大陸生活很長時間,我的很多感情生活都是跟大陸是接通的。
至于《海祭》,還沒有放棄,希望将來有機會(拍攝),劇本一早就寫出來了,不但寫出來了,當時還是過審了,但是因為可能有人覺得不适合,太敏感了,反正一直都沒有機會。
尾聲
《風再起時》口碑兩級的同時,遭遇類似質疑的電影其實還有好幾部:
伊納裡多的《詩人》。
達米恩 · 查澤雷的《巴比倫》。
程耳的《無名》。
△ 《詩人》《巴比倫》《無名》
都是豪華陣容的大投資,但因為導演私人化的表達方式,導緻口碑與票房都不太如意。
這會讓人疑惑:
是不是所謂的大片,隻能固守一套墨守成規的套路,而不能任性?
老實說,Sir 覺得《風再起時》也是未達預期。
過大的野心導緻節奏不統一。
對細節精雕細琢的興趣又明顯大于講一個大衆故事的願望。
如同一盒寶石被打翻在地,每一個都晶瑩剔透,但卻缺乏了一部作品該有的生命力。
精美,又混亂。
但,那又怎樣呢?
如同梁朝偉所說:" 所有的電影都是一場實驗 ",當一個導演把他的感情,把他的理解,把他喜歡的 " 不一樣的審美 " 用一部作品分享出來時,也許,能夠打動可以接收到這些信息的觀衆,也就足夠了。
沒有人可以讓所有人滿意。
但與其中規中矩再拍一部《追龍》式的枭雄片賣上幾個億。
Sir 更看重這 " 不一樣 "。
就像翁子光說的那樣:
我不想活在一個地方,是大家為了賺快錢,然後就不去經營一種可以跟大衆分享不一樣的、美的東西。
" 不一樣 " 不會保證成功。
但正是一個個敢于做出 " 不一樣 " 電影的電影人,才拓展了電影的維度。
從這個角度來說,《風再起時》或許沒那麼好。
但它絕不是 " 依托答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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