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袁斯來
編輯 | 蘇建勳
光伏行業已經成為業績低迷公司們的救命稻草。
原本做 " 一刀 9999" 換皮頁遊和消消樂的三五互聯，忽然押上身家沖入光伏領域熱門的 HJT（異質結）電池行業。1 月 30 日，三五互聯發布公告，旗下控股子公司計劃增資，" 做強光伏新能源業務。"9 位投資人計劃增資 2 億元。
熱衷于頁遊的人對三五互聯不太熟悉，但應該偶爾看過旗下遊戲公司 " 道熙科技 " 的名字。後者做些頁遊、H5 小遊戲和一點手遊。最出名的産品是《戰争霸業》、《城防三國》。2016 年《真正的男子漢》真人秀播出時，道熙科技還和芒果互娛推出了款官方頁遊，在 QQ 空間發行。
道熙科技頁遊，圖片來自遊戲截圖
母公司三五互娛的業務同樣帶着上個時代的色彩。2010 年上市時，三五互聯三大主要業務是：企業郵箱、賣域名和網站建設。到 2023 年，三五互聯官網主頁最顯眼的介紹，還是 " 域名注冊 "。
這并不妨礙三五互聯到處找熱點。它嘗試收購财經網站、網紅公司，做過頁遊、虛拟運營商，現在又看上了光伏。
2023 年 2 月 2 日，三五互聯市值在 40 億元左右，而投資的電池第一期項目就高達 25 億元，皆為公司自籌。
過去三五互聯一次次轉型失敗。一家毫無根基的公司忽然做起 HJT 電池，也很難說能收獲多好的結果。不過，三五互聯已經看到蹭光伏熱點帶來的實際好處：股價在投資計劃宣布的第二天就暴漲 20%，而它隻是很多蜂擁而入光伏賽道的 " 跨界 " 大軍中，不起眼的一員。
追逐熱門賽道
三五互聯切入光伏可以說很突然。
2022 年末，三五互聯稱自己和眉山市丹棱縣人民政府簽署了 5GW 的異質結電池項目投資協議。項目第一階段就要投資 10 億，還要在 2023 年 12 月就建成投産。這家工廠可以說是囊括當下最熱門的名詞：異質結電池、5G、智慧工廠，從發布公告到投産隻要 1 年時間。
三五互聯的業務實在和異質結電池沒什麼關系，以至于公告發布後，三五互聯收到了深交所的關注函，要求公司說明進入光伏新能源行業的可行性。
異質結電池的确很受關注。現在光伏産業主要使用的還是 P 型電池，技術成熟，成本低，光電轉換效率穩定。而異質結電池則是下一代 N 型電池技術的一種。
現在市場上，N 型電池究竟用哪種技術還無法确定。除了異質結外，還有另一種技術方向 TOPCon。其中，TOPCon 和現在 P 型電池的産線重合度很高，切換容易，成本更低。
隆基、晶科能源、天合光能這類已經有 P 型電池産線的老廠更推崇 TOPCon，華晟新能源、愛康科技、金剛玻璃這樣的新入局者，更青睐需要從頭再來的異質結。當然，技術路線未定時，沒有哪家公司敢隻押注一條路線。
沒有積累、沒有産線的三五互聯隻能加入後者。這種毫無根基 " 跨界 " 者會承受更大的風險。現在 TOPCon 的成本優勢很明顯，和 P 型電池已經不相上下。異質結電池雖然轉換效率略勝一籌，但設備折舊成本和銀漿成本高，電池成本比 TOPCon 貴 10%。
一種觀點是，生産技術會進步，異質結電池成本下降後，會因為更高的轉換效率占上風。
誰也不知道究竟這一天什麼時候到來。和實力強悍的老牌光伏企業不同，三五互聯财務情況并不樂觀。即便異質結電池成為主流，也是研發實力強、又有基礎的光伏龍頭們吃到市場。如三五互聯這樣實力薄弱的後入者，很難瓜分到什麼份額。
自救還是蹭熱度？
看起來，三五互聯投入 25 億元已經算大手筆。但異質結電池離規模化使用還有距離，這些投入在更長的時間維度起不了太大作用。
然而，這并不重要。三五互聯迫切需要的，隻是眼前脫困。蹭上光伏的熱度後，三五互聯股價一個多月漲了近 50%。
三五互聯一直都是家極其邊緣的公司，
除了一些毫無聲量的 H5 小遊戲、過時的頁遊，三五互聯主要做的還是 B 端産品，包括郵箱、OA、考勤等等。
但三五互聯的業績堪憂。企業郵箱市場占有率在 2021 年為 1%，兩款遊戲 2022 年一、二季度付費用戶隻有 5000 多人，半年的充值流水不過 1400 多萬元。還比不上熱門手遊的零頭。
這家公司财務情況也不容樂觀。2018 年到 2021 年連虧了近 7 億元，根據三五互聯 1 月 30 日的 2022 年業績預告，2022 年繼續虧損，而且虧損金額還在擴大。
這并不妨礙三五互聯一次次地追風口。
這家公司最熱衷的就是收購，而且是高價收購，且買下的标的最終結果都不盡人意。2011 年收購郵件服務公司億中郵，收購後一個季度就虧了 200 多萬。
2014 年，遊戲行業火熱時，三五互聯又花 7.15 億元買下做頁遊的道熙科技，搖身一變成了遊戲概念股。
上市 12 年，三五互聯沒停止過折騰。想要收購但終止的項目還包括： APP 和渠道推廣公司、比特币、互聯網金融，都是當時熱門的概念。
在投入異質結項目前，三五互聯上一次引起争議的，還是收購網紅 MCN 公司上海婉銳。當時三五互聯的财務負責人和董秘因為不同意收購，甚至主動辭職。
接二連三的違規操作讓深交所下發了《問詢函》，直接要求三五互聯說明是否在 " 忽悠式重組 "、" 實控人為堅持股份炒作股價 "。最終這場收購失敗，婉銳還發文控訴三五互聯的創始人收購 " 就像過家家一樣。"
縱觀三五互聯過去的曆史，這家公司的投機色彩十分濃烈。光伏成為熱門後，門檻似乎忽然降低了。跨界的公司紛至沓來，其中除了三五互聯這樣做遊戲的，還包括鞋廠、玩具廠、紡織廠。投機者和冒險家正在同一艘大船上，但并非每一個人都能順利上岸。如三五互聯這樣的公司，很難說能收獲一個長遠的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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