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眼淚，我們有了新的發現

利維坦按：

估計很多人都會對本文中的研究對象多爲女性感到疑惑：爲什麽不收集更多男性的眼淚呢？答案其實也很簡單：相較于女性，男性更不太容易流淚。以色列此前有項研究，研究人員沙尼 · 格爾斯坦（Shani Gelstein）在征集志願者時就發現，來應征的大多數都是女性。格爾斯坦主要研究情緒化的淚水，因爲它們的化學成分與清潔眼睛、移除刺激物時分泌的淚水不同。

目前的研究認爲，人類情緒化的哭泣是爲了移除導緻壓力的化學成分，這也是爲什麽有時候我們在哭訴後心情會變好的原因。也有人認爲，眼淚通過阻礙人類的視覺，産生了屈服或無助的信号，以求得朋友的同情或敵人的憐憫。不過最新的研究發現，眼淚……還是男性侵略性 / 性欲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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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常常能夠激發人與人之間的同理心。但最近的一項研究顯示，它們或許能夠通過多種方式産生以下效果：嗅女性的眼淚可能會降低男性的攻擊性，這表明，情緒反應可能具有自我保護性的目的。

研究人員發現，通過攻擊性行爲和大腦活動水平進行評估，男性在聞過女性的眼淚後，攻擊性減少了 40% 以上。科學家表示，這個發表在《Plos 生物學》（PLOS Biology）雜志上的研究結論可能适用于所有人類的眼淚 [ 1 ] 。

" 這些發現表明，眼淚是一種化學屏障，可以提供免受攻擊的保護，而這種效應在齧齒類動物和人類之間普遍存在，或許在其他哺乳動物中也是如此，" 以色列魏茨曼科學研究所（the Weizmann Institute of Science）神經生物學家、該研究的共同署名作者諾姆 · 索貝爾（Noam Sobel）在一份聲明中表示。

雖然關于人類化學信号的研究有限，但索貝爾的實驗室此前觀察到 [ 2 ] ，女性的眼淚可以降低男性的睾酮水平、性喚起的生理指标和自我報告的性喚起。

" 我們知道，嗅眼淚會降低睾酮水平，而睾酮降低對男性攻擊性的影響比女性更大，因此我們開始研究眼淚對男性的影響，這讓我們有更多的機會看到效果。" 該研究的主要作者、神經生物學家沙尼 · 阿格倫（Shani Agron）在聲明中說道。

人類可以覺察到其他人發出的大量氣味和化學物質 [ 3 ] ，這些提供社交線索的信号通常是在無意識中感知的。先前的研究表明 [ 4 ] ，人們可能會從他人身上聞到恐懼和焦慮的味道，并且有證據支持汗液也可以傳達情緒信息的觀點 [ 5 ] 。物種之間也會存在化學通訊：狗似乎能感知到人類發出的化學信号，這些信号可以傳達不同的情緒，例如快樂和恐懼 [ 6 ] 。

爲了測試眼淚在其中的作用，研究者從年齡在 22 到 25 歲之間的六名女性捐贈者那裏收集了 " 情感 " 之淚。這個小樣本組的成員是 100 多名志願者中爲數不多能夠爲研究提供足夠淚水的人。

索貝爾告訴《科學美國人》（Scientific American）的雷切爾 · 努維爾（Rachel Nuwer），事實證明，淚水收集對團隊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因爲他們需要爲每位男性參與者提供至少一毫升的眼淚，要知道，這可是 " 大量的眼淚 "。此外，眼淚無法通過切洋蔥等刺激方式誘發，因爲切洋蔥流出的眼淚與大多數參與者使用的觀看悲傷電影所産生的淚液并不相同。

随後，25 名男性志願者玩了一款旨在煽動攻擊性的視頻遊戲。參與者與計算機對手進行比賽，但他們被誤導相信這是一個作弊的人類玩家。科學家們通過計算男性選擇報複對手的次數來衡量他們的攻擊性。在實驗的第二部分，26 名男性在磁共振成像 ( MRI ) 掃描儀中玩了同樣的遊戲，該掃描儀監測他們的大腦活動。

在這兩項實驗中，參與者嗅到的要麽是女性的眼淚，要麽是生理鹽水，兩者都是無味的，并且參與者并不知道他們聞的是什麽。與生理鹽水對照組相比，男性在聞女性眼淚後表現出的攻擊行爲減少了 43.7%。此外，根據《科學美國人》的報道，與男性嗅到眼淚後，與攻擊和決策相關的兩個腦區——前額葉皮層和左前島葉——活動明顯減少，與杏仁核（大腦中負責情緒和嗅覺的部分）的聯系也增加了。

這些關于眼淚社會化學信号傳導能力的發現，建立在非人類動物中觀察到的類似現象上：例如，處于從屬地位的雄性裸鼹鼠會用含有淚液的分泌物覆蓋自己，以避免來自優勢雄性的攻擊 [ 7 ] ；而雌性小鼠的眼淚中含有一種化學物質，可以減緩雄性小鼠之間的攻擊 [ 8 ] 。

在未來的研究中，研究團隊希望調查人類女性在嗅到眼淚後是否表現出類似的攻擊性減少，以及嬰兒的眼淚是否能在成年人中産生類似的反應。

" 嬰兒無法說：‘别再對我施加攻擊了。’他們的溝通能力非常有限，而且也很無助。他們有降低攻擊性的切身利益需求，這也反映了針對嬰兒施暴的悲慘現實，" 索貝爾對《衛報》（the Guardian）的伊恩 · 桑普爾（Ian Sample）說道。

不過，未參與此項研究的英國利物浦約翰摩爾斯大學（Liverpool John Moores University）心理學家明娜 · 裏昂斯（Minna Lyons）向《衛報》表示，實際上，這些化學物質可能對成年人之間的互動沒有太大影響。

" 家庭暴力受害者的眼淚可能對減少施暴者的攻擊行爲無濟于事。爲什麽化學信号傳導在這種情況下不起作用？因爲哭泣的社交背景非常複雜，我懷疑減少攻擊性隻是眼淚的衆多潛在功能之一。"

參考文獻：

[ 1 ] journals.plos.org/plosbiology/article?id=10.1371/journal.pbio.3002442

[ 2 ] 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1198331

[ 3 ] 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002/brb3.1585

[ 4 ] academic.oup.com/chemse/article/42/8/663/4080195?login=false

[ 5 ] 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306453016307521

[ 6 ] 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0071-017-1139-x

[ 7 ] 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003347297905339?via%3Dihub

[ 8 ] 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8-020-59293-9

文 /Tara Wu

譯 / 腐竹與瘦竹

校對 / 兔子的淩波微步

原文 /www.smithsonianmag.com/smart-news/sniffing-womens-tears-may-reduce-aggression-in-men-study-finds-180983509/

本文基于創作共享協議（BY-NC），由腐竹與瘦竹在利維坦發布

文章僅爲作者觀點，未必代表利維坦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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