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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爛的，還是爛的！真是受夠了！"牙列擁擠的問題一直困擾着我，但膽小的我一慣用逃避來面對正畸這件事。
直到觸發事件發生之前，牙列擁擠導緻的一切問題，都敵不過面對牙醫和戴牙套的恐懼。兩隻虎牙 " 很虎 " 很突出、容貌焦慮怎麼辦？沒關系，面對鏡頭抿嘴微笑找準角度；龃齒頻發，清潔不到位怎麼辦？沒關系，牙線、水牙線輪番上陣。
相信事情總是不會那麼糟，能吃能喝快樂逃避，大不了就補牙，還能出什麼問題呢？
是的，終于出了問題。
◎ 智齒是指口腔内牙槽骨上最裡面的第三顆磨牙，從正中的門牙往裡數剛好是第八顆牙齒。牙槽骨無法提供足夠空間的情況下，智齒容易造成異位萌出、阻生等情況，再加上難以清潔，通常會引發智齒冠周炎、鄰近牙齒發生齲齒等疾病，引發劇烈腫痛。/ 123rf
01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苦于智齒經常引發口腔潰瘍，去年 6 月，我鼓起勇氣獨自前往離家最近的診所拔智齒，順便檢查齲齒和補牙。誰知就因為一顆小小的齲齒，把我多年來構建的心理壁壘全部推翻。好像躲藏在心裡黑暗處的小小人終于喊出聲來：" 我真的受夠了！"
短短 10 分鐘的路程，童年對牙科診室的恐懼在我腦海裡循環回播——診室裡鑽機的吱吱聲，成年人的痛呼聲，還有小孩忽然爆發的嗷嗷哭聲。
隐隐不安的情緒更加翻騰。" 你好，我是預約來拔智齒的 "，診所病人不多，不用排隊，" 唉，沒有機會做心理準備了。" 我心中歎息。
大概是潛意識在拖延時間，我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告訴醫生哪顆牙齒需要補、哪些牙齒之前補過，還問了一通拔智齒要不要縫針等等問題。
拍片檢查一系列流程下來，最終問題出在一顆門牙旁邊小小的齲齒上。這顆齲齒與門牙前後緊緊交疊，兩名醫生先後檢查過，都眉頭緊鎖十分為難地搖搖頭說：" 這顆牙齒的位置太難操作，現在沒法補。"
啊，不能補嗎？！
我頓時覺得一陣寒氣湧遍全身，從小到大我最怕牙科診室，但已補過太多次牙。做過根管治療，也試過半個腮幫子腫得臉都歪了，最後在急診室拔掉智齒。時至今日，竟然還是因為這一口牙列擁擠補不了牙，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 齲病俗稱蟲牙、蛀牙，如不及時治療，病變繼續發展會形成龃洞，終至牙冠完全被破壞、消失。/ 123rf
此時忽然一個願望冒了出來：我希望到 60 歲的時候，還能擁有牙齒。想到這裡我又覺得沮喪，悲從中來。萬萬沒想到，我心底裡 " 老去的尊嚴 " 是擁有屬于自己的牙齒——想象着到了那個時候，一位小老太太正在用自己的牙齒緩慢地咀嚼着，很慢很慢，但好吃好喝。
02
兩顆智齒還挺可愛，
洗洗帶回去留念？
正畸這件事從青少年一路逃避到 30 歲，終于避無可避。醫生和親人能給予的隻有一句句苦口婆心的建議，最後痛定思痛正視健康問題，做出決定的人還得是自己。
憑借這股必須馬上正畸的強烈願望，一鼓作氣，我即刻在診所進行初步掃描，咨詢正畸方案和類别價目。拔除了智齒，又預約了下一次複診。
元氣大傷的我還咬着棉花止血，醫生忽然說：" 這兩顆智齒牙根彎彎的，還挺可愛，洗洗帶回去留個紀念？"
我一時間懵了，不知如何作答。看看那兩顆已經有些龃掉的智齒，摸了摸依然麻木的大半個口腔，我說：" 還是不要了吧。"
經過各類對比，最後我選擇了舒适度和美觀性更高、病例對比數據也更多的 " 隐适美 " 方案。治療需要排齊内收，門牙後期還需要片切，目前含過矯治方案共 49 副牙套，每 10 天換一副。
◎ 人類恒牙分布。一般來說，人體有 28-32 顆牙齒。/ 全景視覺
03
骨鑿、骨錘、根尖铤……
去年 6 月初到 7 月底，我拔除了兩顆智齒、四顆正畸牙，另外還補了一顆需要做嵌體的 6 号恒磨牙。
每逢隔周就要去拔除上下一雙牙齒，拔後整整一周，我的情緒都陷入在這樣的場景中：天色清冷，無數小黃花如細雨紛飛飄落下來，牙齒們低着頭站得筆直，舌頭總在傷口附近輕輕慰問 " 你怎樣了？" 但它從未得到回應。不斷滲出的血腥味，隐隐作痛的牙床，仿似所有的牙齒都正在唱着沉重的悲歌。
那時我總在想，為什麼網上有那麼多關于正畸牙套的分享，卻沒有關于拔牙的分享？大概是因為這些經曆回想起來，都讓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吧。
比如麻醉。針頭雖然很細，但注射器鋼鐵的質感碰在嘴唇上感覺冰冷又堅硬。麻醉藥注射需要運針，這個過程能被清晰感受到，尤其是注入上颚的時候更難受，麻木感擴散的同時，鼻腔自内而外感覺像被海水淹沒。
張嘴躺在牙科椅上強裝鎮定的我，腦海裡飄過幾百個逃跑的念頭。麻藥逐漸生效，我開始感覺到不對勁，急忙告知醫生說：" 我忽然心跳加速，而且手很抖，是不是麻醉過敏啊？"
醫生嚴肅又快速地問了我幾個問題，然後松了一口氣：" 哎呀，上次也是打這個藥。你應該是緊張的吧。"
◎ 正畸（Orthodontics）就是矯正牙齒、解除錯牙和畸形。正畸治療主要通過各種矯正裝置來調整面部骨骼、牙齒及颌面部的神經及肌肉之間的協調性，也就是調整上下颌骨之間，上下牙齒之間、牙齒與颌骨之間和聯系它們的神經及肌肉之間不正常的關系，其最終矯治目标是達到口颌系統的平衡、穩定和美觀。/ 站酷海洛 PLUS
再比如拔正畸牙。護士用雙手幾乎環抱式地固定住我的頭部，醫生鉗住牙齒之後，開始使勁搖動牙齒。拔牙顯然是個體力活，護士和醫生都分外費勁，氣喘籲籲。在牙齒被劇烈搖晃的時候，我腦裡想到的是：如果用脖子去對抗搖動的話，頸椎會不會斷掉？
天馬行空之際，一聲清脆的 " 咔擦 " 響起，醫生與護士對視一眼喊了一聲，" 喔吼 "。
鉗子還在我嘴裡呢。我隻好用眼神向醫生示意：什麼情況？
醫生歎了口氣說：" 麻煩了，牙根斷了。"
之後的拔除過程，就像這些陌生名詞一樣複雜又煎熬：骨鑿、骨錘、根尖铤……
最痛苦的一個半月裡，頻繁發生這樣或那樣的故事。複診前半個小時會焦慮到腹瀉，勇氣僅夠我從家門口堅持到診所門口，幾百次逃跑念頭來來去去，推開診所門離開雙手還在顫抖不斷。
每次複診就是這麼慫着去的，又在慫着中面對過來，與醫生、護士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和信任，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過程中獲得了新的認知。
◎ 我的第 1 副牙套（左）與現在第 17 副牙套（右）。
04
" 哎呀，變化可真大 "
自去年 7 月底戴上牙套，至今已經第 17 副了，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後原本那顆小小的齲齒已經可以補好了。習慣了牙套生活，摘戴輕車熟路，減少零食和下午茶頻率，三餐刷牙也不覺麻煩。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每次預見後續的變化都會特别期待成果。
期間複診過兩次，醫生顯然對我這件 " 作品 " 頗為滿意，總是誇贊牙齒移動速度和相互關系都很好，笑眯眯看着我的牙齒說：" 哎呀，變化可真大。"
我也一改往常态度，遇到掙紮逃避補牙的朋友，我都會建議他們趕緊去看牙醫，小問題及早處理。遇到還在猶豫是否要正畸的朋友，我會說，矯治絕對是值得的。害怕就害怕嘛，慫着也能翻越過去的，人生漫漫，現在開始還不算太晚。
作者｜謝韻詩
編輯｜梁中明 廖穎瑤
封面圖片｜站酷海洛 PLUS
39 深呼吸 "患燈片" 欄目，講述患者故事。如果你有心聲需要傾訴，或有相關故事線索提供，請留言或發郵件到[email protected]聯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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