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零最近可謂大事頻發。
5 月 16 日,三六零和智譜 AI 宣布達成戰略合作,雙方共同研發千億級大模型 " 360GLM ",從對外宣傳中,這個大模型被認爲已經達到新一代認知智能通用模型水準。
周鴻祎認爲,國内應當建立大型科技企業 + 重點科研機構的産研協同創新模式,打造中國的 " 微軟 +OpenAI " 組合引領大模型技術攻關。他表示,此次與智譜 AI 合作,正是借鑒了這種産研協同關系。
對于此次合作,智譜 AI CEO 張鵬表示,智譜 AI 一直堅持着自己的願景,讓機器像人一樣思考,實現 Model as a Service(MaaS)的理念。
那麽,周鴻祎的微軟夢真能實現嗎?誰又真正能成爲中國的下一個 OpenAI?
年初在 AIGC 熱潮推動下,三六零市值飙升千億。但随之而來的是大股東排隊套現離場,累計套現額度高達 10 億元。前段時間,三六零創始人周鴻祎離婚一案又再次将其推向了輿論暴風眼中,市場紛紛猜測其涉嫌變相套現。
種種風波之下,三六零在近日交出了一份并不出彩的财務報告。财報顯示,2022 年三六零暴虧 22.04 億元,營收跟着下滑了 12.54%。虧損主要原因是來自投資業務的減值,以及主營業務廣告營收的持續下滑,被三六零寄予厚望的第二增長曲線網絡安全業務尚且不能扛起大梁,距離其大模型應用落地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伴随着業務轉型期,三六零再次陷入搖擺不定的局勢中。
01
營收支柱廣告業務持續衰退
2022 年已經是三六零連續第四年營收下滑,年報顯示,2022 年三六零實現營收 95.21 億元,首次跌破百億營收,較上年同期減少了 12.54%,再往前追溯,2019 年至 2021 年分别同比下滑 2.19%、9.55%、6.28%。
這是三六零回 A 股之後的首次虧損。具體到季度來看,2022 年僅有一季度實現盈利,其餘三季度均呈現虧損勢态。放眼全年,2022 年實現淨虧損 22.34 億元,利潤同比減少了 365.84%。
值得注意的是,自 2019 年開始,三六零利潤就開始逐年下滑,一路從 59.5 億元下滑至 2021 年的 8.4 億元。從業務方面來看,導緻三六零業績萎靡的主要原因是核心營收支柱廣告業務的迅猛下降,且被三六零視作第二增長曲線的安全業務營收尚且不足以支撐大局。
2022 年,三六零的互聯網廣告及服務業營收達 47.1 億元,同比減少 25.32%,營業成本同比減少了 18.79%。
互聯網廣告業務大盤在 2022 年普遍承壓,據《2022 中國互聯網廣告數據報告》顯示,2022 年全年,中國互聯網廣告收入爲 5,088 億元人民币,同比下降 6.38%,減少 347 億元。
監管也在不斷趨嚴,2022 年月國家網信辦發布《互聯網彈窗信息推送服務管理規定(征求意見稿)》,要求互聯網廣告應具備可識性,确保用戶可一鍵關閉彈窗廣告,不得以彈窗惡意引流、誘導點擊等。
這對于三六零來說,無疑是一記重錘。加上三六零浏覽器本就在虛假宣傳和安全性上被廣爲诟病,進一步導緻其廣告營收規模收窄。但即便如此,廣告業務仍然爲三六零撐起了半邊天,2022 年廣告業務占營收總業務比例高達 49.47%。從營收貢獻來看,位列第二的是占比 19.83% 的智能硬件業務,主要産品包括可視門鈴、攝像頭、兒童手表等,2022 年該業務實現營收 18.88 億元,同比減少了 8.5%。
此外,被三六零寄予厚望的網絡安全業務在 2022 年貢獻了 18.81% 營收額。2022 年來自網絡安全業務的營收爲 17.91 億元,同比增長 29.72%。
安全業務是三六零三大業務中唯一一項實現同比增長的。
02
安全業務難扛大旗
去年,周鴻祎高調宣布三六零全面轉型爲數字安全公司的消息,試圖在安全業務中尋求新的增量。
三六零殺毒軟件是其安全業務的起點,在三六零 PC 端的鼎盛時期,憑借免費殺毒軟件攬獲了大量用戶和流量,爲後續廣告變現奠定了根基。随着移動互聯網時代的變遷,三六零逐漸掉隊,殺毒軟件開始急速滑坡。現在的三六零安全業務正向 " 數字化 " 靠攏,從 C 端網絡安全範疇向 B 端和政府端拓展。
2022 年 7 月,周鴻祎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三六零原本是靠互聯網廣告收入補貼安全業務,現在安全投入更大,除了有一系列安全能力和安全雲的研發,To B 還需要在渠道和銷售方面的大量投入。
網絡安全領域是頗具規模增長優勢的行業,工信部報告指出,2023 年網絡安全産業規模超過 2500 億元,年複合增長率超過 15%;在需求釋放上,電信等重點行業網絡安全投入占信息化投入比例達 10%。
在該領域的上市公司除了三六零之外,還有奇安信、啓明星辰、深信服等,在這幾家網絡安全巨頭中,2022 年三六零的營業收入雖然以 95.21 億元位列第一,但也是唯一一家同比下降的企業,降幅達到 12.54%;深信服以 74.13 億元營收位列第二,同比增長 8.93%。以淨利潤來看,啓明星辰以 6.26 億元位列首位,同比降幅達到 27.33%;三六零淨虧損 22.03 億元,是同比降幅最大的。
此外,三六零最大的競争對手是來自于離家出走的親兒子 " 奇安信 ",在抱上騰訊大腿之後一路風生水起。
縱觀奇安信在 2022 年的業績表現,高達 62.23 億元營收,從營收結構來看,報告期内,企業級客戶貢獻收入 40.08 億元,占比 64.53%,政府及公檢法客戶收入 22.04 億,占比 35.47%。
但相較之下,奇安信的淨利潤僅有 5759 萬,雖然實現了扭虧爲盈,增長了 109.95%,但奇安信用實實在在的業績證實了網絡安全業務的盈利能力并不算強。而在比拼 " 硬技術 " 的網絡安全領域,研發投入決定了技術的硬度。
2022 年,三六零研發費用爲 33.14 億元,自 2019 年開始,三六零研發費用逐年遞增,從 2019 年的 25.28 億元增至 2021 年的 31.29 億元,四年累計投入 118.42 億元。
在網絡安全爲主業務的幾家中三六零的研發投入是最大的,但相較于百度年均 200 億元的投入,仍然不值一提。
況且,三六零當前的營收地基并不牢固,逐年累加的研發費用對其而言無疑是壓在心頭的一座大山。
03
押注 AIGC 能否成功
在網絡安全之外,三六零的另一大押寶選擇了當下大熱的 AIGC 領域,周鴻祎也聲稱不會用 ChatGPT 未來将被淘汰。
乘着 ChatGPT 這股熱浪,三六零自開年來股價和市值齊飛,從年初算起,三六零在兩個月内市值漲幅達到了 218%,飙漲千億至 1500 億。不過,在 AIGC 領域中,三六零并不算最早布局的,最早秀出大模型肌肉的是百度 " 文心一言 ",随後有華爲的盤古、商湯的日日新、阿裏的通義千問、京東的言犀、騰訊的混元、中科院的紫東太初、科大訊飛的星火認知大模型昆侖萬維的天工 3.5、雲從科技的行業精靈等。
此外,三六零大模型的潛在競争對象還包括重回江湖的美團王慧文、搜狗王小川等互聯網大佬。在群雄角逐中,三六零被擠到牆角。
反映到資本上,大股東首先表示了态度,在股價風生水起期間,三六零遭到了前十大股東的大筆減持。2023 年一季度,三六零前十大股東中,除周鴻祎及其所控制的天津奇信志成外,其他八位均進行了減持,還有四位因大筆減持退出了前十序列,三大股東合計減持超 8500 萬股,套現金額 10 億元以上。
在近期周鴻祎對三六零的内部信中提到了,求未來三六零每一位員工、每個産品和業務都要全面擁抱 AI。他表示,360 在未來更要全方位調動資源踐行 " 兩翼齊飛 " 戰略,一方面自研 360GPT,造 " 發動機 ",另一方面做大場景優勢,加速 "360 智腦 " 落地進程。
他表示,360 在大模型上的探索不準備爲用戶提供 " 滿漢全席 ",而是聚焦用戶剛需與自身的優勢場景,進行重點深耕和突破。
三六旗下的 GPT 産品在三月的一場直播中,嶄露頭角。雖然不成熟,但周鴻祎對于自家大語言模型産品保持了一定樂觀,在他看來,中國大語言模型距離 GPT-4 有着兩到三年時間差距,目前自家産品的效果僅有 GPT-4 六到七成的水平。
不過,當前三六零大模型仍未落地到應用層,且主産品三六零搜索引擎已經在行業内掉隊,缺少支柱。360 也在财報中公開披露的風險提示,自身的類 ChatGPT 技術與 OpenAI 存在代際落差,前期所有投入所形成的全部成果僅限内部使用,并未商業化。
可以預見的是在 AIGC 的紅利期之後,三六零再度進入搖擺不定的局面。
另外值得關注的是,三六零在财報中解釋稱,2022 年三六零的淨利巨虧主要由公司外部投資損失所緻,去年三六零投資收益總損失 12.93 億元,前一年則爲盈利 1.5 億元。分别是參投哪吒汽車虧損、 打折出售挪威浏覽器公司 Opera。兩項目前各自确認損失 5.93 億元、5.1 億元。
第二增長曲線安全業務發展尚不明朗,大模型落地遙遙無期,淨利潤暴虧之下,三六零還因周鴻祎的離婚一事,引起了一場外界對其變相套現的輿論質疑中。
周鴻祎和胡歡的離婚文件顯示,胡歡将分得公司 6.25%的股份,按三六零 4 月 4 日的收盤價計,胡歡分得的這部分股份市值接近 90 億元,此前胡歡并未在三六零持有股份,周鴻祎本人直接持有公司 11.49%的股份,并通過奇信志成間接持有公司股份。
由于分割股份涉及市值規模較大,外界對此頗有說辭。4 月 10 日,微博大 V 市值風雲發文稱,古人雲,夫妻本是同林鳥,隻是,放到三六零剛剛蹭上 ChatGPT 概念,股價短短兩個月大漲三倍,市值極速沖到 1400 億的背景下,就有那麽一絲絲不尋常了。
對此,三六零董秘緊急在朋友圈辟謠後,三六零公司又接着發布公告回應稱,二人離婚相關權益變動對公司的經營管理沒有實質影響,本次權益變動不存在規避減持限制的情形,也不存在損害上市公司及其他股東利益的情形。
即便如此解釋,仍未拉回市場對三六零的信心,4 月 10 日三六零股價一度跌停,周内市值蒸發了百億。
4 月 27 日,三六零股價盤中再次跌停,搖擺不定的三六零眼下亟需在新業務上找到新的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