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驚蟄，傳統認爲，到了這個節氣，上天就會以打雷的方式驚醒蟄居動物的冬眠。
" 冬眠 "，從字面意義上來說，是動物們睡了一整個冬天（周一的社畜：好羨慕！）。但實際上，冬眠中的動物并不是一直在睡覺，有的甚至還會進行一些 " 大活動 " ——比如，熊可能會生個孩子。
這種小熊仔，一般都誕生于熊媽媽冬眠時｜Pixabay
冬眠：并不是睡覺
爲了應對冬季溫度低、食物少的不良條件，一些恒溫動物演化出了 "冬眠（Hybernation）" 這一解決方法。
大多數動物在冬眠時，體溫降低至 2～10 度，代謝速率可以降低至平時的 2%～4%，同時呼吸、心跳等活動也降至極低水平。這可以大大減少它們維持正常生命活動所需的能量，幫助它們渡過嚴寒的冬季。
哺乳動物中，有至少 8 個類群具有冬眠的能力，除了熊，大家熟知的還有土撥鼠、刺猬、倉鼠等。
有些人把倉鼠的冬眠當做是它們駕鶴西去，倉鼠：不！我還有救！｜Pixabay
冬眠的這些特征，與我們的 " 睡眠 " 完全不同。而且在冬眠期間，動物也不是一覺不醒，而是頻繁地蘇醒然後再入睡。蘇醒期間，它們的體溫會升高回正常水平，并用秋季儲存的食物充饑。
有些冬眠的動物并不會提前儲存食物，例如熊，它們往往會在冬眠前大吃一頓，把過冬食物都轉化成身上的脂肪。冬眠的熊體溫隻降低低 3～5 ℃，雖然心跳和代謝速率也會降低，但它們保持清醒，甚至會在冬眠期間生孩子——雖然這個孩子，已經在熊媽媽肚子裏 " 藏 " 了好久。
熊冬眠：順便生個娃
熊科動物一般在 5～8 月的繁殖季節完成交配，但受精卵會始終停留在囊胚期；直到熊在 11 月到 12 月初開始冬眠時，胚胎才完成着床，此時真正的妊娠期才算開始。
大約 60 天後，也就是 1 月末至 2 月初，熊媽媽開始分娩生出小熊。之後寒風料峭的冬季和早春，熊媽媽都需要在洞中給小熊哺乳，通常直到 4 月才出洞覓食。但最近幾年，由于氣候變暖，熊往往都會提早結束冬眠，熊媽媽可能 3 月就帶着幼崽出洞，這也讓它們的生活變得更難。
一對北極熊母子｜Itsmine
和其他陸生哺乳動物不同，熊媽媽們在整個生殖活動中完全沒有機會進食。
不管是爲體内胎兒的發育提供營養，還是爲出生後的幼崽分泌乳汁、維持幼崽體溫，母親都需要付出大量的能量——但這些能量，全部來自熊媽媽的自身儲備。她們在秋季冬眠之前儲存的大量脂肪，甚至一部分肌肉，都被用來提供繁殖所需的能量。
生育不易｜Pixabay
因此，度過冬眠和繁殖期的熊媽媽，體重可能會減少四分之一。巨大的能量消耗也降低了熊的生育頻率，黑熊一般隔年繁殖，而棕熊則要隔 2-4 年才會再次生育小熊。
冬眠之外：休眠與蟄伏
恒溫動物可以自主調節體溫，當外界溫度發生變化時，依然保證自身體溫的相對穩定。但變溫動物無法自主調節體溫，它們怎麽面對寒冬呢？
當冬季來臨，變溫動物的體溫會随着環境溫度而劇烈降低，從而進入 "休眠（Dormancy）" 狀态，也稱爲冬化（brumation）。
木蛙（Rana sylvatica） | DDauri Daniel D'Auria / Wikimedia Commons
例如，北美洲的木蛙在冬季 -3 ～ -6 ° C 的低溫下，身體完全凍結，生命活動基本暫停；等到春天來臨後，它們會逐漸融化蘇醒。通常，水在低溫下會結成冰晶，破壞細胞膜，導緻細胞破裂死亡；但木蛙合成了大量葡萄糖和尿素，降低水的凝固點并阻止冰晶生長，保護細胞不被破壞。另外，它們還演化出了獨特的保護措施，應對冷凍時血液無法流動所帶來的缺氧。
巴西龜也有這種抵抗嚴寒的能力。它們會在水溫降至 10 ℃時進入休眠，心率和代謝速率都大幅度降低，這能幫助它們忍受最低 3 ℃的低溫。
黑頂山雀（Poecile atricapillus） | Alan D. Wilson / Wikimedia Commons
有的動物也有休眠，但并不固定在某個特定，這種現象一般稱爲 "蟄伏（torpor）"。例如一些鳥類，在低溫的夜晚不再主動維持較高的體溫，而是降低體溫和代謝來節省能量。
一些分布在溫帶地區的留鳥，也會以此節約冬季的能量儲備，減少脂肪的消耗。例如分布在北美洲的黑頂山雀，它們在冬季的體溫比正常時低約 12 ℃，代謝速率也随之降低；北美小夜鷹在冬季夜晚的體溫可能從 37 ℃以上降低至十幾度。
北美小夜鷹（Caprimulgus tristigma） | Charles J. Sharp / Wikimedia Commons
我們将冬眠與人類的睡覺作類比，這個簡化知識的過程無可非議，但也局限了我們的視野。其實，哪怕是植物——深秋滿地的落葉，冬季光秃秃的枝杈，也是植物減少水分散失、在低溫下減緩代謝的策略，又何嘗不是一種 " 冬眠 " 呢？
面對嚴寒環境，不同的物種演化出了多樣的應對機制，造就了自然界的多姿多彩。隻有保護好這些和我們不一樣的生命，我們才有機會更深入地探索未知的生命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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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ichael M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