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 21 日 -22 日,36 氪暗湧 · 2023 産業未來大會于深圳順利召開。本場大會作爲 36 氪專注于一級市場的活動 IP-" 中國基金合夥人峰會 " 的升級,現場彙聚了産業投資領域的關鍵人群,來自地方政府、引導基金、龍頭企業、投資機構、學術界等各界的領袖、專家以及産業核心參與者們齊聚一堂,展開巅峰對談,觀點激烈碰撞,共探産業未來方向。
在中國産業變革挺進深水區的當下,在這場巨大的産業輪轉中,還存在諸多的非共識。因此,我們将本場大會的主題命名爲 " 暗湧 ",寓意暗流湧動,勢能巨大。作爲中國産業變革的親曆者和記錄者,36 氪希望通過本次大會發揮在資本與産業兩端的核心影響力,促成産業參與者之間的有效鏈接,進而發掘産業中尚未被發現的趨勢、未被充分識别的機會,以及那些真正在參與和重塑行業變革的人們。
在當天名爲 " 科學家的眼睛 " 的圓桌讨論中,香港大學講座教授,香港 X 科技創業平台聯合發起人陳冠華、香港城市大學物理系副教授劉奇、香港科技大學講座教授範智勇、香港大學科創中心總監汪鵬、以及主持人香港 X 科技基金投資及孵化總監劉茜一起讨論了從科學家到企業家轉換中需要跨越的諸多難關。
峰會現場
以下爲圓桌對話内容,經 36 氪編輯整理:
劉茜:我是香港 X 科技基金的劉茜,香港 X 科技基金隸屬于香港 X 科技創業平台,于 2016 年由紅杉中國沈南鵬先生、香港科技大學李澤湘教授、香港大學陳冠華教授共同設立。今天我們邀請到四位也是與 HKX 合作緊密的科學家創業夥伴們。第一個問題爲什麽我們需要科學家創業者呢?
陳冠華:40 年前,我在加州理工學院讀博士,剛進組時,我的導師就創立了一家公司,那是我第一次接觸科學家創業。我當時也關注到,在我們學校,一般的教授每個人都有一家公司。科學家有創業動力,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因爲科學是根本上的生産力。但是與此同時,科學家創業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特别是要做大非常困難。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幫助科學家創業者們跨越這其中的鴻溝,縮短成功的時間。
劉奇:關于科學家創業,我也是受自己老師們的影響。我之前在美國讀的博士和博士後,一直做锂電池方面的研究。雖然現在中國的锂電,特别是正極材料産業化方面,處于絕對的龍頭地位,但從科研的角度來說,其實大部分的原創技術都是源于美國,包括磷酸鐵锂、三元材料等。科學家創業者一開始隻是做從 0 到 1 的事情,現在要從 1 到 10,我們也想去做這個事情,希望完成一個對自己的挑戰。比如我們團隊現在把富锂錳基正極材料最核心的電壓降問題解決了,把它推到一個很高的科學層面範疇,真正推出一款可以跟磷酸鐵锂或者三元材料相媲美的正極材料。下一步自然而然就想如何把它放大,量産,最後真正推向市場,這就是我們科學家創業者的初心。
範智勇:我在香港科大創辦了一個先進傳感器技術的中心,我們在前沿技術研究方面花了很多時間。剛才您提到的問題,我覺得從兩方面回答,一是爲什麽在現階段中國需要科學家創業;二是爲什麽科學家有這個動機去創業?
第一,剛才也提到過,現在中國和美國或者西方在争奪一個高科技的陣地。經過國家這幾個年代在科創方面的大力投入,前沿研究成果不斷湧現,如果單從論文的角度來講,中國現在可能是第一第二。但是中國企業普遍研發能力比較弱,企業研發和高校研發之間有巨大的鴻溝,這就是爲什麽科學家這時候要站出來彌補鴻溝,爲什麽中國需要好的科學家出來創業。
第二,從科學家自身來說,爲什麽有創業的動機,我講自己的觀點。一是成就感,作爲科學家,我們當然可以因爲發了很好的論文,上頂級的期刊,有很大的成就感。但是我個人來講,如果研究成果不能變成可以改善人類生活的産品,也是有缺憾的,我相信很多參與創業的科學家也有這樣的感覺。二是責任感,國家投入這麽多資金支持科研,這些科研成果如果不能真正爲社會做貢獻,責任感方面是有欠缺的。用政府的經費,真正做出一些東西來改善老百姓生活,這才是責任感的體現。
汪鵬:我是幾位嘉賓裏面唯一不是科學家,但幫助科學家創業的人員。簡單介紹一下,我們港大的科創中心,是在學校層級成立的一個專門的辦公室,協調全校相關資源,支持港大的老師、同學及校友的創業活動。我們的核心使命之一就是要幫助科學家團隊,能夠讓他們的科研成果變成産品或服務。
剛才幾位創業者分享了各自的看法,下面我從學校角度講講爲什麽要做科學家創業這件事情。大學教授創業氣氛的改變,主要是近十年發生的。在中國内地大概是 2015 年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修訂之後,香港是 2018 年前後。以前對老師創業這件事情,許多大學的态度屬于行政上不反對,實際上不鼓勵的情況。但是随着政策和環境的變化,國家和大學看到大量的科研成果變成沉睡的專利,學生畢業之後,成果永遠躺在實驗室,優秀的科技走不到社會上去,開始重視這些問題。其實這些問題在全世界都是普遍存在的,但有些國家已經走得比我們早了,我們是最近這些年才開始重視這個,所以大力推動并鼓勵科學家創業。
我個人的觀點,科學家創業是科技轉化爲生産力的核心渠道之一。雖然企業是創新主體,但從原創技術到企業技術中間有巨大的鴻溝。企業通常非常熱心跟教授們會面,我們也安排了很多相關會議,但沒有幾個能真正談成合作的,因爲企業的預期和實驗室的技術成熟度有很大落差,而這個很難短期内拉近,科學家的創業項目可以作爲很好的對接橋梁。不管科學家最後創業企業本身有沒有成功,隻要技術能走到市場上去,都能起到推動技術走向社會的作用。
劉茜:企業有需求,市場有需求,學校有科研實力,但中間的鴻溝需要我們去搭建一座橋梁。不過這座橋梁不是學校的産學研轉化處或者投資科技的 VC 就可以輕而易舉搭建好的。這座橋梁需要的是有創業精神的人,有需求洞察、産品定義、産品落地能力的創業者去搭建這樣的橋梁。這樣的創業者可以是從企業界向高校靠攏,也可以從高校向産業靠攏。
但這又說回來了,科研的時候常常以追求更高更快更強作爲目标,不過在創業的時候,包括多次産業界和學界交流,我們發現業界更加考慮成本、落地可能性。所以想請教一下汪鵬老師,在科學家到創業者轉變過程中遇到最困難的點是什麽?
汪鵬:一個是從供應方出發,一個是從需求方出發。科學家創業,很多時候是偶然,因爲基礎科研本身是自由探索爲基礎,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一些可能有價值的機會或者技術,然後再走向市場。但本身高校科研的指向性不是以市場需求導向的,而企業是以市場需求爲導向的。所以對科學家創業者來說,對市場需求的不理解,是一個核心問題。
舉個例子,一個教授的技術是可以把金屬放在紗線,因此他們以含鎢的紗線做出來一件輻射防護衣,比鉛的防護衣重量更輕、更環保無毒。團隊參加了精益創業培訓班,拿這個項目來做市場驗證。團隊去做市場訪談。醫院說這個東西不錯,但我們應該不會買,因爲目前醫院用的這兩件衣服,大概是五年前或者十年前買的,采購周期很長,所以市場需求非常狹小。後來我們一起想,如果是防輻射,會不會大亞灣核電站的工作人員需要。我們真的找到大亞灣核電站工作人員,他們說這個東西也沒用。他們坐在控制室裏面,前面的牆都是鉛的,大概有幾米厚,他們就穿普通衣服。最後,這個團隊發現,這項技術在防太空輻射方面可能有應用,但要做很大的轉變。例如從香港到紐約的航班一年飛六次來回,暴露于太空輻射的劑量可能就超過了 WHO 的輻射标準了,但是當時項目已經結題了,再調整開發方向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總體來說,科學家本身的邏輯通常不是市場需求導向的,這是我們遇到最大的挑戰。
劉茜:找到實際的需求,以及對需求深入的分析理解,可能是從習慣了科研思維的科研工作者所不擅長的。範老師當時參與創立艾感科技的時候,是如何洞察市場需求的,遇到哪些的困難嗎?
範智勇:我們公司目前經過兩輪融資,已經建立起生産線。
回到最初的問題,科學家在變成企業家的過程中,有一個壁壘一定要打破,就是思維方式的壁壘。
因爲科學家的思考方法非常容易受好奇心驅動,一定要搞明白爲什麽會發生這件事情。我們一般做研究的時候,一百個樣本中有一個可以工作,就能弄清事情的機理,進一步發論文。但作爲一個産品,一定要确保其百分之百工作。我們最開始做的傳感器,一緻性和靈敏度都不是特别好,但做了上百個樣本之後,發現它的性能逐漸變得非常好。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理解它變好的原因,并把工作機理應用在另外一個結構上,以保證産品能百分之百工作,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很多科學家不願意做這件事情,但我們認識到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并且需要找到一個很好的平衡點。
另外一個問題,科學家怎麽對接好市場。在這個方面,投資人給了我們很多幫助,包括市場方向尋找、被投企業對接等方面。我們結合這些需求,思考自己的産品到底能用到什麽細分領域,這就是科學家和市場的磨合。經過這些年的磨合,目前我們公司也進入了很好的狀态。
劉茜:李澤湘教授之前也提到五維叠代:工程思維、科學思維、設計思維、商業思維、系統思維多方位叠代,才能幫助創業者更好的發展。
科學家非常堅定地踐行科學思維,遵從循證。但商業世界裏的運行邏輯其實是不同的,需要創業者不斷學習,自我突破。
劉奇:科學思維到商業思維的轉變,對一個即将創業的教授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以前我們看過電影《我不是藥神》,其中的靶向藥,爲什麽賣這麽貴?因爲這第一顆藥的研發花了幾十億美金。類比我們課題組研發的這個材料,爲了把它做到極緻,其實也是花了很多時間精力,包括很多博士科研人員夜以繼日的付出。
現在當我們想做融資,把它真正推向産業化的時候,投資人抛出第一個問題卻是成本問題。
基于此,我們團隊花了很多時間做成本核算,進行市場調研,比如今天 9 月 21 日,最新的材料價格,人力成本,水電成本等。
在創業之前,很多事情我們都沒有想過,創業後則慢慢意識到商業思維、創業思維,跟科研思維很不一樣。但我始終明白一件事情,介于我本身就是完美主義者,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極緻,我相信我們的項目一定可以走出來,因爲科學家創業者本身也是一群最善于學習的人!
陳冠華:我們也接觸不少科學家創業者。我有這樣一個觀點,如果是一個從學校出來的創業者團隊,一般有一些先進的技術,有大緻的發展方向。這個時候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市場調研,盡可能多地與市場方、客戶方去談,去詢問他們的需求,找到真正的痛點,進而利用自己的技術優勢,快速針對這個痛點,做出一個産品,然後加速叠代,我覺得這樣成功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劉茜:也确實因爲此,我們香港 X 科技基金從去年開始,我們也在摸索,如何更好地幫助科學家成爲創業者,或者讓他們開啓自己的科創之旅。我們也發起了 X-Club 科學家創業者社群,這個社群不是聚會的場所,我們做的更多事情是帶着學校的科研人員,包括教授、博士生們、RAP、PI 們,一起到産業去走一走、看一看。同時也邀請這些産業界到香港實驗室一起來交流。
誠如我們前面所探讨的,如何找到技術和市場中間的契合點是非常重要的。互聯網時代經常強調找到一個 PMF(Produce Market Fit),但是在科技創業的事情上,如何找到 TMF(Technology Market Fit),是開啓科創之旅最重要的一步。
針對如何找到市場需求,以及如何轉變自己的思維,從單一的科研思維變成多種思維方式叠代的過程,甚至從研發團隊變成全方位六邊形戰士的團隊,這個過程中我想請教三位教授,在你們自己實踐過程中有什麽經驗可以分享給其他想開啓科創之旅的科研團隊們呢?
範智勇:我現在也經常給學生一些指導,一方面是我們可以看别人發表的論文,有哪些新東西;另外一方面是從客戶端,包括産業界吸收一些信息,明晰他們的需求。這兩方面大緻在技術方向上有一些結合點,然後我就會問學生,現有的市場需求和産品痛點在這裏,我們的技術也是這個方向的,但要解決這些痛點,中間還有很大的鴻溝,我們從現有的技術出發,具體需要經過哪些步驟,才能到這個方向。我們作爲教授,需要經常給學生這樣的引導,讓他真正覺得做一件産品也是很有成就感的。而且細化以後,工程問題也涵蓋了一些科學問題在裏面,也激發學生想象和興趣,這是非常重要的。
我自己也常常在科研問題與工程問題、市場與客戶之間跳躍。我覺得一定要經常切換自己的視角和角色,學會換位思考,才能變成六邊形戰士。
劉奇:我現在就是六邊形戰士,跟客戶對接、跟投資人對接、跟産業界對接,但我後來還是悟出一個道理:在其位謀其事,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非常重要。
比如我的團隊裏,有的夥伴對解決技術問題非常擅長,但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那技術方案部分就交給他去做,比如針對客戶反映的産品壓實密度不高等問題,他會第一時間解決。我的另一個合夥人,他科研和技術方面弱一些,但擅于處理人際關系,也對市場和政府的相關政策的非常敏感,比如公司應該在深圳哪個區落地,在哪裏選址,跟誰打交道,非常擅長。同時,我們團隊裏也有從産業界,比如比亞迪等頭部企業出來的專家,他們非常明白産業需求是什麽,産品應該如何改善和叠代。
現在我們的團隊組成,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我覺得希望每個人都成爲六邊形戰士有些困難,所以發掘團隊每個人的潛能和特長非常重要。當然我們的團隊才剛剛起步,沒有像範老師團隊走的那麽遠,所以這是我們從實戰中總結出來的一些經驗,與大家分享!
劉茜:實戰中的經驗才是最寶貴的,您提到用人所長,這是從科研人員變成團隊領導很重要的飛躍。陳老師也有什麽經驗可以跟大家分享的?
陳冠華:剛才大家都提到了,科學家跟企業家是完全不同的人,我的感受是,做教授比做企業容易的多。做教授就是專注,而且靠你一個人就能做成。但做企業需要團隊,這是十分重要的。
科學家出來創業的過程中,教授在初期可以起很重要的作用,但最後隊伍裏面一定要有商業界、産業界的合夥人。商業界的人負責市場的拓展,産業界的人負責産品和渠道,整個團隊的搭建和配合十分重要。進一步來說,除非那些天才型的人,即是科學家又是企業家,這是很少見的,我們幾乎沒碰到。
一般情況下,教授要知道,你可能在初始階段起很大作用,最後要退出來,必須把握進退。同時連帶股權的分配問題,因爲一個創業公司最重要的資産是股權激勵,合理的股權分配也很重要。
劉茜:雖然說科學家是在智力上非常卓越的一群人才,但是在面對創業這個事情,這麽多方面考驗,每個人有自己的不足。如何明白自己的擅長,也明白别人的擅長,把中間的關系建立好,把團隊帶好,也是從科學家到創業者的一大考驗。提到科學家創業團隊,學生就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一方面他們有很強的成長的潛力和空間,另外一方面他們又對自己的研究領域非常了解。
汪老師和我私下經常讨論學生和教授合作所出現的各種問題。教授和學生之間的沖突和摩擦,在創業團隊中也屢見不鮮。作爲科學家創業者應該怎麽樣對待學生在公司裏的角色?
汪鵬:我的看法是,導師非常關鍵,像陳老師剛才分享的,40 年前他的導師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就會帶動他的學生、他的團隊、他的項目組,有産業化相關的憧憬,考慮創業這個方向。
學生的挑選和培養也是很重要的。因爲傳統的培養博士生或者研究型碩士時,培養的指向性都是如何發論文。我們經常見到創業比較優秀的,靈性比較好的博士生,在發論文方面常常不很突出,但是在其他方面有優勢。所以導師在最開始招學生的時候,就要考慮發展方向。這個過程非常長,因爲一個博士畢業大概要四到五年,可能在他入學之前,導師對他的相關領域和方向已經開始有些設想,然後找到一些好苗子,可以在這個學習過程中成長。
我們學校也好,導師也好,都在嘗試和努力,盡可能提供一些培訓和交流的機會,給這些未來的 CTO,CEO 去成長,增加對商業的理解。
我們也計劃在研究生院裏面也開設選修課程,有些博士生在入學頭兩年的時候就可以早期接觸, 這會對導師發掘創業種子、學生考慮創業道路,都是比較有幫助。
當然我們也要承認,博士能順利轉成創業者的,還是鳳毛麟角,失敗的例子比成功的例子多。所以我們短期的目标是希望科學家調整預期,您的博士生可能是很優秀的 CTO,但是 CEO 還是要在其他合作夥伴裏面去尋找,隻有部分學生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所以整體來說,早做準備、早挑苗子、早建團隊,這是科學家創業者中學生這個角色上比較好的做法。
劉茜:在挑選學生的時候,入學之前,就把他對做産業化有沒有興趣和潛力作爲标準,而不是僅僅隻看學生未來有沒有發論文的興趣和潛力。這确實是一個未雨綢缪的好辦法。範老師有什麽經驗分享呢?
範智勇:作爲教授,我們接觸學生非常多。作爲有創業熱情的教授,我曾經帶領過幾十名學生團隊參加香港科大的創新創業大賽,兩次我們都拿到了冠軍,但是後來那兩個項目沒有成功。我總結一下經驗,其實就幾個字:千軍易得,一将難求。真正有創業激情,有執行能力的學生鳳毛麟角,我找了很多年也沒有成功地找到非常合适的。
我覺得 99.9% 的學生,在剛入學的時候都不清楚他們将來能幹什麽,對他們的引導非常重要,真正把學生作爲創業團隊的核心成員,大概率是比較危險的事情,但我們又需要把他們培養出來。像李澤湘教授培養了那麽多學生,我相信他在招這些學生進來的時候,就有很強烈的執行力,就是要做創業的。所以挑選學生自然很重要,但是挑出好苗子之後,引導他們也非常重要。
進一步地,學生真正進入創業團隊後,給他們什麽樣的位置,給他們多少股權,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投資人讨論。
一般情況下,期權方面的設計比較好,因爲很難一下子給學生很多股份,萬一學生畢業之後選擇離開,就給股權架構調整帶來比較大的挑戰。但同時也要給學生一個展望,你做得好就逐步可以成爲一個主導角色。作爲教授來說,我願意給學生一個主導權利,隻要他有這個強烈的動機和匹配的能力。
劉茜:一方面作爲教授,要給予學生們培養引導,另一方面作爲公司創始成員,如何通過期權等形式給予團隊成員引導,這兩個是相輔相成,都需要很用心去設置。這也是爲什麽學生科創者的培養也是 HKX 工作的很重要一環。
陳冠華:我們投過一家港大教授學生的團隊,從一開始就陪伴它成長。最初我是看好有一個學生,而且最早團隊讨論也是他主導的,但最後帶領項目發展起來的反而不是他,是另外一個學生,後來做得十分出色。我學到的教訓就是,必須要實戰,要給他們機會,要讓他們在市場裏面試錯,看最終誰跑出來,這是學生學習成長的必經之路。而且一開始你以爲是對的不一定對,因爲人的彈性是很大的。
劉茜:學生需要成長的時間,需要試錯的機會,讓他們去成長,一旦他們成長起來,對于科研的項目,包括創業企業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力量。HKX 也一直在努力幫助科研工作者們,通過相互的交流和與産業界與其他創業者的交流,去克服他們所遇到的困難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