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歌劇什麽樣？高端、優雅、洋氣至極。你眼中的《桃花扇》什麽樣？江南、古典、極盡本土。當歌劇邂逅《桃花扇》，将撞擊出怎樣的火花？
近日，備受關注的民族歌劇《桃花扇》正在緊鑼密鼓地打磨中，距離公演不過十餘天，目前情況如何？現代快報記者探班排練現場，帶着大家一起聆聽這場亦動亦靜、亦莊亦諧的 " 音樂之聲 "。
【亦動亦靜】
有 " 鬼叫 "，也有 " 無聲勝有聲 "
初入排練廳，現代快報記者就聽到非比尋常的 " 動靜 "：镲片驟響，銅管合奏編織沉重的低音，适時地，男聲合唱沉郁，女聲和聲鬼魅，" 熊熊火焰，坍塌了雕梁畫柱 …… 茫然四顧，何以自處？" 一聲聲诘問中，提琴進來了，笛子進來了，最終鑼鼓把氣氛推至高潮。
△排練現場
主創們把這 " 極動蕩 " 的一段戲稱爲 " 鬼叫 "，因爲它詠歎的是崇祯之死，亦烘托出劇中人惴惴不安，且對未來迷惘的心理狀态。本劇指揮王燕表示：" 鬼魅一般的人物飄過，情感上是一種茫然無措，但我們用的又是比較間離的形式，用清晰的節拍，以定寫動，這是藝術高于生活的筆法。"
記者還看到，除了 " 動 "，《桃花扇》" 靜 " 得也很高級。比如，有情人遠走、少女盼歸、深閨幽怨的情愫，是長笛和單簧管的對話完成的。還比如，第三幕的一場雪，細雪無聲，靠的是指端在豎琴勾勾點點，營造出 " 晶瑩 " 之感。
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揚州之戰那場戲，" 千人迎敵不複回，再去千人戰歌悲。餘下千人拼骨肉，終不悔 ……" 這一段的情緒是極雄壯的，氣魄逼人，而本劇的作曲、江蘇省演藝集團歌劇舞劇院院長潘磊希望，在這裏加入一層悲憫、壯烈色彩。
因此這一段伴奏處理得相對克制，部分做到若有似無，很像是三軍将士的嗚咽之聲。" 此時無聲勝有聲 "，聽到這裏的觀衆，就自然而然地，而非刻意引導之下，融入情境。
潘磊告訴記者，"《桃花扇》是古典文學巨著，同時也是昆曲的傳奇劇本，所以我們呈現的是中國古典美學與西洋歌劇藝術的交融碰撞。"
【亦莊亦諧】
歌劇裏聽得到戲曲，還聽得到南京話？
很多戲迷都知道，戲曲版本的《桃花扇》中，史可法代表的戰争線，超然情愛外，至關重要。戲曲中武生有四功五法，" 沉江 " 一幕有 " 倒僵屍 "，莊嚴肅穆之感相當直觀、相當震撼。而以唱見長的歌劇，該如何傳遞這種感覺？
記者看到，主創們在聽覺上，用定音鼓、小軍鼓、大鼓架構了一種更 " 遼闊 " 的感覺。有一段對比感染力極強：史可法講述 " 列營吹角 "，阮大铖講 " 秦淮畫舫 "，史可法講述 " 誓死不降 "，阮大铖又講 " 粉膩脂香 "…… 在大提琴的漸進中，感知劇作想表達的宿命感。
△排練現場
" 這部劇的第二幕、第四幕是‘很刺激’的！到時候的觀衆們就會看到，我認爲叫‘歌劇蒙太奇’的手法。劇情演的是人鬼殊途，此時西洋交響樂隊和民族戲曲打擊樂，這兩種不同色彩将交織一處。這在過去的歌劇舞台上，是非常罕見的。" 王燕說。
對此，潘磊深以爲然。他表示，這部作品的音樂形式做了很多探索性的融合，還加入了昆曲、錫劇，包括評彈的元素，所以視聽上會非常豐富。
劇作中的諧趣還不止于此。有一段，差役們名義上是上門提親，實則上門逼嫁，迫使李香君嫁給田仰。唱詞是這樣的，" 新郎有财富，三代爲商賈，渾身綴金珠，不必再吃苦。" 段與段之間，演員們很有巧思地加入了南京方言，如 " 來斯 "" 是哎 "" 乖乖 "……
潘磊告訴記者，"《桃花扇》是明末清初發生在南京的故事，所以裏面有大量的南京元素、江蘇元素，一定會讓大家眼前一亮。" 感興趣的觀衆，可以等到 10 月 24 日、25 日這部劇江蘇紫金大劇院首演時，一探究竟。
現代快報 + 記者 王子揚 / 文 蘇蕊 / 攝 部分圖片由江蘇省演藝集團歌劇舞劇院提供
（校對 季林巧 編輯 餘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