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電影誕生以來,人們就一直在發掘不同的電影題材。
好的電影題材可以讓觀衆們耳目一新,回味無窮。
在這些題材中,公路電影作爲一大類,一直盤踞在導演們的選擇前列。
而它之所以能備受青睐,源于此類影片常常有着更多的不确定性,而這種不确定正是它迷人之處——
《六号車廂》
Hytti nro 6
勞拉是一位在俄羅斯求學的大學生,她的女友是她租住旅店的老闆。
這天旅店舉行聚會,勞拉的女友在客人間來回穿梭,熟絡的招呼着大家。
和女友相比,勞拉則腼腆很多。
她試圖加入大家正在玩的文學遊戲,但是在吃了個閉門羹後隻能又獨自回到房間。
外面的嬉笑聲襯托着勞拉的孤獨,讓她唯一能和外面人群産生連接的就是她的女友,可是女友似乎并不願意理解她的感受。
勞拉即将前往北極港口摩爾曼斯克,去看一直想看的岩畫。
這本是和女友約定好一起去的旅行,現在隻能孤身前往。
踏上開往摩爾曼斯克的火車,勞拉獨自開始了旅途。
打開車廂門,已經有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坐在在裏面。
他就是和勞拉同一車廂的另一位乘客,廖哈。
廖哈趁着酒勁和勞拉打招呼,他的語言粗鄙,行爲粗魯。
很明顯他和勞拉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勞拉看着自己旅途中的室友,感到極度不适。
和戀人分開的勞拉情緒低沉,再看看眼前的室友,她忍不住想下車逃避這一切。
她開始時不時打開攝像機翻看她和女友在一起時記錄的視頻,那裏的人和物,都讓她留戀。
好像她人生最開心的時刻都被留在了那裏。
于是在火車停靠在聖彼得堡時,勞拉決定提前下車。夢想、岩畫,都被抛在腦後。
此時她隻想回到熟悉的環境,回到戀人的身旁。
那些讓她魂牽夢繞的人和物,可以幫她驅散孤獨帶來的寒冷。
她拿着行李來到車站邊給女友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在聖彼得堡下車了。
這個決定帶給她的興奮使她的臉上還帶着笑容,她期待電話那頭的戀人用和她一樣興奮的語氣歡迎她回去。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冷漠的聲音:" 你不會告訴我你要回來了吧?"。
顯然,這一切都是勞拉的自作多情。
她的熱情在頃刻間熄滅了。
勞拉隻能在火車開動前,再次重新回到車上。
回到車上的她更加陰郁低沉。
與她相比,同車廂的廖哈雖然也沉默寡言,但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友好。
火車将在下一站停靠一夜,廖哈邀請勞拉和自己一起去朋友家過夜。
在被勞拉婉言拒絕後,他依然多次邀請。
看到這裏,小妹以爲廖哈是沒安好心。
可出人意料的是在勞拉答應後,廖哈真的把她安全帶到了朋友家,而他的朋友竟然是一位老婦人,這與廖哈的形象大相徑庭。
廖哈從車上卸下給朋友準備的東西後,便去睡覺了,留下她們兩人單獨相處。
兩個不同年齡段的女人,深夜坐在一起聊天暢飲,勞拉仿佛又回到了在旅店的生活。
短暫的出遊結束,兩人結伴回到火車上。
還是那個狹小的車廂,可是此時車廂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寒冷。
他們開始在車上聊天。他們的愛好不一樣,身份不一樣,甚至語言溝通也有些不暢,但是卻聊得很開心。
我雖然不了解你說的東西,但是我理解你此刻的感情。
此時的勞拉和廖哈是抱着這樣的心情在向彼此慢慢靠近。
這天,出來接水的勞拉遇到了一位乘客。
他身材修長,衣着得體,因爲語言不通上錯車廂,正要被列車員趕下車。
聽口音和自己是老鄉後,勞拉出手相助,邀請他到自己的車廂休息。
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芬蘭人手握吉他在車廂中輕輕彈唱。一旁的廖哈似乎有些吃醋了。
在火車再次靠站休息時,廖哈獨自下車,在站台上對着空氣比劃着拳頭。
站在車内的勞拉用攝像機記錄下這一切,透過攝像機她看到了廖哈内心還藏着一個小男孩的可愛模樣。
火車繼續往前行駛,芬蘭人到站下車了。
可在他下車沒多久,勞拉便發現自己的攝像機被偷走了。
這個自己認爲舉止得體的老鄉,竟然是個小偷。
他偷的不僅是攝像機,還有自己在俄羅斯的全部回憶。
但也正是因爲這個契機,勞拉和過去真的說了再見。
快到目的地了,勞拉和廖哈爲了慶祝這場旅行,兩人一起去餐車吃飯。
飯桌上,勞拉想要交換住址,但卻被廖哈拒絕。
也許在廖哈眼裏,這場相遇隻是兩朵随風漂浮的雲短暫的交彙,風靜雲止,什麽也改變不了。
可是那若有似無的痕迹,還是在他的心裏泛着漣漪。
他提前下車,躲開了這場離别。
獨自下車的勞拉,來到旅店,問前台自己該怎樣到達看岩畫的地方,前台告訴她因爲天氣原因現在去不了。
在勞拉想方設法尋找門路依然無果後,她想起廖哈。
于是她前往當地的礦區,讓裏面的工人幫忙帶一張紙條。
一個深夜,勞拉被前台的電話吵醒,是廖哈來找她了。
廖哈帶着勞拉前往岩畫的所在地,因爲天氣原因,沒有人願意開船過去。
中途勞拉甚至都想要放棄,她告訴廖哈自己也不是非去不可。
但是廖哈卻始終記得勞拉給自己講述岩畫時興奮又認真的樣子,他依然在努力和當地的船員溝通。
終于,在極寒的天氣下,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廖哈蹲在一旁靜靜的等着勞拉走過一塊一塊的岩畫石。
導演此時并沒有給岩畫一個清晰的鏡頭,因爲岩畫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冰雪世界裏,勞拉和廖哈之間像冰晶般透明沒有雜質的感情,在今天這個雜亂紛擾的世界裏更爲稀缺寶貴。
影片最後,兩人在回程的出租車上分别。
廖哈趁勞拉睡着時下車,在下車時留了張紙條。
紙條上畫着勞拉的樣子,筆觸像孩子的畫作,是他藏在心裏的那個小男孩。
電影全片多次采用手持的拍攝方法,使演員的表演更具呼吸感。
在狹小的車廂,兩人從一開始的僵持到逐漸打開内心,是自我和解也是和外部和解的過程。
用真摯的感情溫暖兩顆孤獨的心是人們對美好事物的期許,而用笨拙的語言和沉默的陪伴,則是最爲樸素又珍貴的浪漫。
最後,願我們都能擁有并守住這份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