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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發展還是要安全?這對騰訊旗下的流量産品來說始終是一個問題。
9 月 13 日,網信中國深夜發布消息稱,近日,針對騰訊 QQ 平台 " 小世界 " 版塊存在大量色情等違法信息,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問題,國家網信辦指導廣東省網信辦,依法約談騰訊公司相關負責人,依據《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一百二十七條,實施行政處罰,責令暫停 " 小世界 " 版塊信息更新 30 日,沒收違法所得并處 100 萬元罰款。
網信中國還表示,騰訊 QQ 平台 " 小世界 " 版塊存在大量色情引流信息,部分用戶在評論區誘導未成年人不良交友、實施性引誘,招募未成年人進行遊戲陪玩,嚴重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第八十條。
随後不久,騰訊 QQ 旗下 "QQ 安全中心 " 微信公衆号消息,對上述行政處罰決定表示 " 誠懇接受、堅決執行 "。
騰訊 QQ 平台小世界(以下簡稱 QQ 小世界)被視作 QQ 對标微信推出的自己的 " 視頻号 "。QQ 小世界于 2020 年 4 月推推出,在 2022 年 3 月進入到手機 QQ 界面的底欄,成爲與消息、聯系人和動态并列的重要的一級入口。
QQ 小世界的出現與 QQ 的發展密切相關。微信和 QQ 是騰訊通信及社交網絡業務闆塊的兩大支柱,後者曾經風光無限。
馬化騰曾在騰訊 2009 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報中表示," 很高興我們的即時通信服務 QQ 最高同時在線賬戶數于 2010 年 3 月突破了 1 億,在中國互聯網史上樹立了一個新的裏程碑 "。随後幾年,伴随着智能手機的普及,QQ 作爲騰訊的重要業務之一,保持了增長态勢,正如騰訊 2014 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報中表示的那樣,"2014 年,QQ 及 QQ 空間受益于中國手機用戶群大幅增長,并在通訊及社交網絡領域鞏固了領先地位 "。
不過,随着微信的快速普及,QQ 的增長空間遭到擠壓,增速越來越慢。轉折發生在 2019 年,截至 2019 年 12 月底,QQ 的智慧終端月活躍賬戶數爲 6.47 億,同比下降 7.5%;2020 年、2021 年,這一數字分别是 5.949 億、5.521 億,繼續同比下降 8.1%、7.2%。同期,微信則鞏固了中國互聯網第一大産品的地位,2020 年微信及 WeChat 的合并月活躍賬戶數達到 12.25 億,是 QQ 的兩倍多。
與此同時,由于短視頻産品席卷中國互聯網,騰訊也在多個産品和業務部門重點發力短視頻業務,不過以微視爲代表的産品雖然得到了騰訊集團許多資源支持,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不過,微信于 2020 年開啓 " 視頻号 " 功能後,則在抖音和快手兩強競争格局之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盡管 " 微信之父 " 張小龍調侃稱微信視頻号并非騰訊的戰略重點,但視頻号事實上逐漸在短視頻時代挑起了騰訊的大梁。
雖然頹勢愈顯、但仍擁有數億年輕用戶的 QQ 也需要革新。于是,QQ 也于 2020 年上線主打短視頻和直播的 " 小世界 "。QQ 小世界主打年輕人的興趣分享,這與騰訊對 QQ 的定位和 QQ 小世界推出時的大環境息息相關。自 2016 年起,騰訊就提出要爲微信和 QQ 用戶提供差異化的體驗,其中 QQ 要 " 通過豐富和優化其娛樂導向的功能進一步迎合年輕用戶群 "。另一方面,根據國内領先的移動互聯網大數據公司 Quest Mobile 對外發布的《2020 中國移動互聯網年度大報告》,移動互聯網進入存量時代,用戶結構方面,00 後人群比例進一步擴大,這意味 " 年輕人 " 逐漸成爲互聯網的主力軍。
雖說錯過了 2017 年短視頻和信息流産品爆發式增長的風口,但 QQ 小世界并非全無優勢。日活躍用戶曾一度達到 2.4 億的看點 APP,于 2022 年 8 月 15 日停止運營,官方表示,可通過 QQ 小世界功能繼續享受服務,包括個人信息、使用記錄以及看點 APP 中剩餘的硬币。除了看點 APP 留下的用戶數據和運營經驗積澱,QQ 自身數億的月活也是許多平台難以企及的起點。
QQ 小世界也确實曾爲 QQ 帶來希望。2022 年截至 12 月底,QQ 的移動終端的月活躍賬戶數爲 5.721 億,同比實現增長 3.6%,騰訊官方表示:QQ 的短視頻服務 " 小世界 " 豐富了動漫和遊戲内容,并推出了人工智能創作工具,顯著提升了日活躍用戶數和單個用戶使用時長。此外,2022 年的微信視頻号依舊風光,這一年的微信小程序和視頻号使用時長分别爲去年同期的兩倍和三倍。
然而,QQ 小世界還沒來得及複制微信視頻号的成功,就因爲 " 存在大量色情等違法信息,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問題 " 被責令停更 30 天、罰款 100 萬元。事實上,這并不是 QQ 小世界第一次失控。
2020 年 9 月,媒體就曾報道過 QQ 小世界存在的内容問題,表示用戶可以在這一闆塊上搜索觀看到大量具有色情擦邊、獵奇刺激等各種大尺度視頻。此外,在這些視頻的評論區裏,還有作者利用色情視頻來引流。
失控的内容背後,是失效的審核機制。另據媒體報道,曾有視頻平台 Bilibili 的 UP 主嘗試在 QQ 小世界上傳含有性暗示的視頻,不但嘗試成功,還獲得了 357.2 萬浏覽量。如今,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搜索 QQ 小世界,出現的除了負面的聲音之外,還有許多教學如何搬運視頻、引流變現的帖子。
值得注意的是,微信視頻号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情況。2020 年視頻号剛上線時,抖音和快手早已坐穩頭兩把交椅,視頻号雖然倚靠微信,但競争壓力仍然巨大。或許正是在競對的高壓之下,微信視頻号快速擴張的動作一度有所變形,上線初期就充斥着良莠不齊的内容。
2020 年 11 月,微信視頻号新增模式 " 附近 " 後,有媒體報道該模式下充斥許多打擦邊球的視頻内容。那時候的騰訊采取了積極的應對策略,對于搬運引流、封面打擦邊球的土味視頻等進行了限流、封号等處理,面對附近模式存在的問題也進行了 " 全面調整 "。
不過,這對于視頻号的發展來說也隻是個小插曲,即便沒有擦邊球視頻内容,視頻号也在持續增長。上線近四年來,視頻号的各項數據越來越好,甚至在直播帶貨領域也逐漸掌握了一些話語權。2023 年騰訊發布的二季度财報顯示,微信視頻号廣告收入超 30 億元,拉動騰訊網絡廣告整體營收同比增長 34% 至 250.03 億元。
然而,QQ 不是微信,小世界也沒有視頻号那麽幸運,它的增長并不容易。因此,小世界并沒有吸取視頻号的教訓,或許也無法割舍擦邊球内容所帶來的那些流量。直到如今,QQ 小世界遭到了監管點名、罰款,才被迫整改。
但更需要擔心的是,在小世界折戟之後,QQ 這個從 PC 時代走到如今、曾經爲騰訊帝國立下汗馬功勞打下堅實基礎的初代社交産品究竟何去何從,目前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