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一年一度喜劇大賽2》總決賽前,咱也沒想到——
面對作為嘉賓的導演天團,馬東不放過任何一個給選手謀福利的機會:
在座每一位,都得簽上一份「給活兒承諾書」。
可對面都是誰啊?老江湖表示:以毒攻毒,有坑跳過。
要麼在承諾人那一欄簽上馬東的名字,要麼拿哥幾個互相開玩笑。——當然,最後一個個都簽上了。
笑歸笑,本人的鐵石心腸也被泡軟了。
在一貫的認知裡,成年世界的運行規則,是「節目完了就完了」,不然也不至于那麼多個出道即巅峰的案例。
但在分别之時,還有人記挂着這幫選手的未來,用玩鬧的方式,輕輕推上最後一把。
這份溫情倒是不難理解,如果走近了這幫選手——
比起光鮮亮麗的娛樂圈,他們或許更加貼近千奇百怪的普通人;
哪怕為生活焦頭爛額,來到此處已竭盡全力,但此時此刻,隻想帶來快樂。
1
這一季喜劇大賽,出圈之作非《少爺和我》莫屬。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沒看過"劉波劉海留疤"吧?#沒看過的朋友,快去體驗一遍全新的快樂#
少爺劉波和管家龍傲天的故事,自帶一股魔力,讓本霸總過敏患者也一會兒羞恥一會兒爽。
兩人配合着,自然流出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意外的是,這對默契搭檔也經曆過一番波折——
原本,飾演龍傲天的張哲華,在前期長達三個月的排練時間裡,始終沒能匹配到合适的搭檔。
如果鑫仔(aka少爺劉波)不出現,他估計已經離開了。
但好就好在那個如果。
身兼編劇一職的鑫仔,拿着自己寫的本子,也在苦苦尋覓那個"最對的人"。
于是,一次次展演,最後走上舞台。
兩人磨合得愈發默契,也在愈發熱烈的回響下,感受着光芒。
一期一會,總決賽是分界線。
原本誓死守護劉波er的龍傲天,這回提醒喪波er好好照顧自己;
而鑫仔和張哲華,則像一支杠杆的兩端,互為支點。
你看,到底還是比賽,在打怪升級的主線劇情裡——
見證着對方的糗事和喜悅,搭檔永遠是最離不開的夥伴。
有因節目結緣的「少爺和我」,就有多年老友的「某某某」。
他們是不知名的某某某,初舞台就挑中了離生活最近的主題:
烏雲籠罩下,沒有演出的舞台工作者,日子該怎麼過。
但這幫老大哥的表達方式,從來都沒有訴苦這一條。
而是,再苦也要盡人事,再從中捕捉喜劇元素,放大後呈現,用荒誕解構。
——這大概就是學院派的驕傲吧。
作為資深話劇演員,報名參賽時是内心打鼓的,一路同行的大半年是美妙的。
哪怕戲份有輕重,但總有兄弟挺身,主動提出當那一束插花。
這場"燃燒青春的最後一戰",三人也有着彼此想要表達的東西。
左淩峰是愛情題材,劉同是搖滾樂,還有留到決賽的最後一場表演:
屬于張維伊的父子親情《再見老張》。
每一場演出,都是他們仨,為各自的願望,一同創作,互相添彩的成果。
情感之洶湧,讓一貫偏好黑色幽默的甯浩導演,都忍不住口嫌體正直。
至于女孩們的美與心事,或許要看小婉管樂。
她們的能量,來自考驗默契和走位的肢體喜劇。
兩個顔值扛打的女孩,成就了渾然天成、整齊劃一的蛇精病現場。
如今并肩的兩人,最初其實是《女一号和伴舞的故事》。
一個站在聚光燈下,大放光彩;另一個在身旁伴舞,小試牛刀。
不自信的「小伴舞」,很多時候要「女一号」拽着往上走。
但「女一号」心裡也明白,「小伴舞」才是自己依賴的底氣。
從初舞台到總決賽,還真應了那一句call back:
隻要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就會大放光彩。
我想,這大概便是一種極為美妙的感情雛形——
你奇奇怪怪,我陪你做自己。
不止小婉管樂,還有「怪」出風采的"回鍋肉"土豆呂嚴。
不論是《進化論》,或《當一個龍蝦人決定去》,他們主刀的作品氣質都很統一。
該怎麼精準形容?大概是土豆哐哐哐丢下一通邪門的前綴,呂嚴表示:"有——内核。"
土豆聽聞,立馬瞪大雙眼:"掐掉别播。"
那是如一陣亂石砸來的荒誕幽默。
觀衆一頓狂笑後,心弦又被小石子砸出的一陣漣漪波及,餘韻悠長。
作品如此,創作者亦是如此。
如果你形容兩人的關系:性格不一樣,彼此瞧不上,後來離不開。
土豆隻會認真地反駁:沒有離不開的部分。
哪怕第一季呂嚴被淘汰時,他哭得傷心十分;
後來因為着一點溝通摩擦,成了他嘴上說的"彼此仇視",實則單方面鬧情緒。
但也是他們,一人一句,各自抛點,作品立地成了。
兩人的腦電波還具有較強的排他性,外人看來一片盲目,他們卻能互相接上。
這種别别扭扭的關系,具象化後——
大概是土豆伸出去還沒收到回饋的小手,
以及呂嚴那負責打破煽情的專業補刀……
在這兒磕磕碰碰,怪人們終于找到了相處的默契,和心知肚明的扶持:
誰要是跟不上了,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呗。
還記得大張偉說:喜劇大賽就有意思在,讓年輕的創作者們敢于變得奇怪。
我想,後半句或許是——
奇怪的人在這裡相遇,碰撞,親近,并肩作戰;
讓自己被看見,讓大家也樂了,「奇怪」便成了一條鼓勵更多人選擇的人生小徑。
2
至于「被看見」,永遠都有新的打開方式。
誰又能想到,晉級的劇情主線之外,還有一條專屬于「淘汰者」的成長線呢?
這是一個關于塞翁失馬的故事。
同為二次參賽的「又一輪」,好像應了這個名字,總是一輪遊。
第一季,搞了兩個作品,第二輪被淘汰。
成果:漲粉五千,粉絲群二十人,有些朋友都不知道他們參賽了。
第二季,初選幹脆就沒過。
作品裡的自嘲直接成了預言,比殺人誅心更誅心。
但這第二次站上舞台,有多不容易,隻有幕後人員和他們自己清楚。
被隊友張祐維詢問還來不來時,闫佩倫經曆過犟嘴和emo,據說時間極短。
回到熟悉的場地,他們一排就是一整夜,總是最後走的那個。
直到正式登台那一天……
表演結束,場子沒熱,結果還未出爐。
同為過來人的宋木子,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不管怎樣,我羨慕他們的勇氣。"
到這裡,闫佩倫隻是說——
"比賽就是這樣,我們接受。但并不代表我們堅持的東西是錯誤的。"
如一般節目的發展,他們大概會像煙花一樣,留個充滿着雞湯味道的殘影,也就最多這樣了。
卻沒想到,馬東捧着一個熱乎乎的新概念降臨了——
笑花後援團,淘汰選手自願參加。
一個為其他小隊出謀劃策、繼續助演,也讓自己可以完成創作,和「也許存在的舞台夢想」的地方。
于是,第一輪就被淘汰的闫佩倫,緩緩展開了屬于自己的宇宙。
作為助演的他,一度連上台謝幕的時間都沒有,演出結束便擡腿離去,為下一個角色趕妝。
——他展現的能量,不輸在座任何一位。
好比小婉管樂的《千年就一回》,闫佩倫不僅出演許仙,還深度參與了劇本創作,徹徹底底融進去了。
為作品貢獻将近一半的包袱,又将晉級的包袱卸下。
徹底放松的他,得以在14個角色裡自由穿梭,個個恰如其分,展現真實水準。
舞台給後援團加分,後援團給作品加分。
這樣的互相成就,是很多個"闫佩倫們",捧在手中、不遺餘力拼出來的。
有時候,蹲完一整場表演,就隻為一句台詞;
是因為他們還相信:沒有小角色,隻有小演員。
雖然我們常常說,一次挫折不代表失敗。
但當努力始終沒有獲得正向反饋,迷失的那一天是否會到來呢?
好演員終究會被看到,也需要一個被看到的機會。
這個機會,到底是靠自己的努力掙得的。
不論是榮獲前六強的選手們,還是前半程就被淘汰的"闫佩倫們"。
或許,正靠着日複一日的熱情、堅持和力量,觸動了成人社會規則的冰山一角。
而這一切,又将在新的一輪裡,開花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