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類競技真人秀。
你肯定首先想到國外:一群筋肉人抛到荒野海島,闖關比賽,角逐巨額獎金。
國内呢?
要麽是明星,做遊戲放不開,對抗沒強度;
素人也有,但好像僅限于夏天,泡沫台、指壓闆、智勇沖關,一切爲了大冰箱。
離 "極限" 兩個字,差得都有點遠。
直到,這一人的出現——
嚴敏,《極限挑戰》背後的辣個男人。
這一次他要做的是前所未有的硬貨,拳拳到肉,硬碰硬的那種。
是國綜的極限。
也是他自己的極限——
我可以 47
一檔綜合考驗身體意志的熱血生存競技真人秀。
有多可以?
有這樣——
還有這樣——
可以預料,一波内娛綜藝審美新風潮,就要刮起來了。
但看完第一期,Sir 發現,外表的健美隻是其次,這些素人精神的強悍更讓人驚奇。
而這次,他們将來到一個" 末日世界 "。
01
你就說硬不硬核吧
一檔綜藝,素人選手含量高達 99%,這在當今的内娛市場,是非常大膽且冒險的。
而讓主創這麽做的底氣,就在于,極度硬核的選手實力。
第一期看選手剛出場,就會發現:" 這裏,冠軍好像隻是起點 "。
綜藝幾乎邀請了各個領域的體能巅峰。
" 天哪,連他也來了。"
出場選位置環節,讓選手們引起騷動的,是 UFC 終極格鬥冠軍賽次中量級、現役勝場亞洲第一的,李景亮。
沒錯, 就是《十三邀》第 7 季中,把許知遠帶上格鬥場、又和他在田野中放飛自我的那位。
此外,還有力量舉、柔術、花樣遊泳等世界冠軍。
運動員之外,還有實戰中的硬核職業——
張鑫棟,原武警獵豹突擊隊戰士。
李貴生,原重慶市萬州消防某特勤中隊戰鬥班班長。
體能相關的街頭文化,也囊括其中,街頭籃球、街舞、跑酷。
或者,自己發明的 " 爬橋 "。
哪怕是金融分析師,隻要有身體特長,一樣可以上場。
這裏,也不分性别。
今年,内娛這些擁有美與力的女孩子們,終于也走到了台前。
力量舉、健身錦标賽、自由泳冠軍,女子拳王 ……
而攝影機對準這些女孩子們身體的鏡頭,也是盡量自然、中正。
無論你是否有威猛的外貌。
是否正值壯年。
△ " 斧子哥 " 今年 47 歲
隻要實力過硬,就可以登陸《我可以 47》這艘 " 無限方舟 "。
你可能在電視上看過他們爲國家争得榮譽,也可能在校園裏和他們擦肩而過。
他們可能是早高峰和你一起擠地鐵的打工人,也可能是短視頻中随時刷到的鄰居大爺。
原以爲遙不可及的強者,被廣泛地勾連出一個個小點,連接到了我們的日常生活。
02
真實感,無可替代
不過,被群像點燃了熱血的大家,也會疑問:這麽多門類、不同優勢的選手們,競技的規則又該是怎樣?
《我可以 47》僅僅是一個過往成績至上的平台嗎?
答案是,否。
因爲 " 素人們 " 身上的真實感,會讓這檔綜藝出現各種超乎預期的戲劇化場景,變得又意外又好看。
一開始各位選手選自己的排名時,就體現了以往國綜總被避諱的,真實的勝負心。
與維持表面友好、打造塑料情不同,《我可以 47》裏的競争擺在了明面上。
他們在生活中也是如此,表達直接,但同時也目标清晰、心無旁骛。
強烈的勝負心 + 冠軍級實力,會不會離我們的生活太遠,隻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但很快,你會發現,他們,其實也都有着 " 普通 " 的一面。
選排名時,李景亮氣勢洶洶,世界冠軍的名号讓他鎖定了第一名的位置。
而那裏,坐着一個看上去初出茅廬的張揚新人,何佩璋。
氣場拉滿地走過去——
△ 圍觀第一争奪戰,選手們吃瓜的眼神
然後,禮貌地攀談了起來
甚至還帶着點兒提需求的不好意思。
對面,也是知無不言:選擇第一不僅僅是因爲好勝心、自我認同,更是因爲它可能與隊長職務有關,而自己過往的經曆,會非常适合帶隊。
就這麽聊着聊着,兩個大男人開始分享第一名席位,坐一塊兒聽着規則、走流程、一同更衣,還加了同等的高難度負重。
這預期違背的,好突然。
但仔細想想,現實生活中,成熟的協商也才是大多數有效解決問題的辦法。
素人們的生活,本就是複雜而又多面的。
在李景亮和小何的攀談中,也透露出。
在那些至關重要的世界賽時刻,能讓你比對手多堅持幾秒的,往往不是多麽懸殊的先天優勢。
而是極強的耐力與精神意志。
是極限時刻的對自己說的那一句," 我可以"。
而第一輪排位賽的結果,也 " 意外 " 頻發。
這時,不同職業混賽的戲劇效果,就出現了。
單數組,在攀岩帶上支撐最久的,不是原以爲的攀岩選手,而是世界雜技三大金獎大滿貫得主,邢運偉,一位雜技表演者。
這是因爲,攀岩選手平時的項目是速度攀岩,而排位賽更看手臂的耐力。
每天要在闆凳邊沿上支撐身體四小時以上,那是邢運偉的日常基本功。
這些不被人注意到的職業苦功夫,突然就成爲制勝的關鍵。
《我可以 47》也采用了很多體育類競技綜藝都不會實施的,男女混賽。
這也與嚴敏導演想要強調的真實有關。
綜藝中的極限挑戰,模拟了一種末日般的生存情境。
末日,是并不會挑選承受者的性别、職業和年齡的。
我們的真實世界,不也是一個男女混賽的角鬥場?
不刻意去區分、預設性别立場,或許才是最基本的尊重。
就像在排位賽中,張雨涵完全憑自己的意志力,達到比退役軍人更高的成績。
她說:
我不把男選手當男選手
同時也不把女選手當女選手
堅持,然後,赢了,就是這樣簡單。
一時的排名,在這裏也不是最重要的。隊長選人期間,張鑫棟臨時讓出了自己的隊長權,讓張雨涵補位。
這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
隻因爲張鑫棟覺得自己不擅長排兵布陣,沒有明确的策略方向。
爲了後續團隊的發展而讓賢,才會讓接下來的賽事更有把握。
以退爲進,也是一種揚長避短的策略。
第一期,每個人的性格特點都露出一個小口,把賽事推向了更未知的方向。
03
極限,在舞台之外
《我可以 47》打一開始,就來了一點小小的電影感震撼。
雨夜,黑衣甄子丹在小巷給了選手一個登上方舟的機會。
狹長通道,鐵青房間,刷卡入艦。
再加上關卡的廢土極簡風視效。
《流浪地球》美術指導郜昂把這裏的末日生存氛圍做足。
每個畫面都在說:這是一款獨特的、真正擁有 " 末日 " 強度的綜藝。
第一期的排位賽,就極限拉滿。
攀岩的卷輪帶不僅會變速加碼,還會中途角度傾斜,讓選手的所有身體重量都會壓在雙臂之上。
甚至,還有不少選手選擇了 1-8kg 的負重。
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奇迹也在發生——
中國攀岩聯賽年度總冠軍,瞿海濱,生生堅持了 30 分鍾。和第二名拉開了近 20 分鍾的差距。
他力竭到最後一刻,落下水來。
這讓人想到極限運動本身。
Sir 之前也寫過不少紀錄片,自由潛運動中,那些冒着生命無限深潛、進入海底藍洞的潛水員。
三千多公裏、拉撒都在車上解決的持續高速環法自行車賽賽車手 ……
極限運動有什麽魔力,讓他們 " 自虐 " 到這般地步?
又爲什麽,這些極限時刻,總是吸引看客的目光?
回到《我可以 47》的導演,嚴敏。
他大概是當今内娛最會做 " 真人群像 " 的綜藝導演。
他能在小衆、邊緣的題材中,找到最普世共情的細節——
在這部綜藝裏,選手們在極限來臨時依舊不放棄的根本動機,其實都源于普通人生活中想要掙脫的困境。
就像嚴敏爲綜藝确定的方向:" 真正的強者從來不試圖壓倒一切,而是不被一切壓倒。"
選手中,有的人,是 " 不想被别人看不起 "。
比如何佩璋,美國大學橄榄球運動的第一個中國運動員。
他身上承載的,是異鄉人希望被異國文化接納的心理訴求。
有的人,是想重塑那個柔弱的自己。
比如鄭姝音,從愛哭的女孩,到裏約奧運會跆拳道冠軍。
她的背後,是重新定義自己、不被情緒掌控的願望。
有的人,是 " 不要成爲最後一名 "。
排位賽中,大部分選手會在聽到了第一聲落水之後,才放下自己力竭的手。
不要成爲第一個落水的人,就像我們也不想成爲最先被 " 優化 " 的人。
有時候,我們選擇 " 卷 ",也是因爲在這個滾輪般的大環境中,不想最先輸。
還有一些人,對手永遠是自己。
他們長期處于在孤獨環境中,完成自我超越是在世事的變動中最可靠的一種生活方式。
就像綜藝裏說的:
攀登者總是孤獨的
攀登者最終總是在和自己比賽
就像所有人在登上方舟的開啓密碼,是對着鏡中的自己,說出一句 21 天之後的承諾。
21 天,是一個習慣基本養成的時間。說不定,也會成爲一個人蛻變、重塑的最小單位。
我們在逢 " 卷 " 色變的同時,依舊愛看強者的拼搏,因爲内心還有另外的期望——不想輸。
不想輸給時代吹來的飓風,不想自己讓出原本可以擁有的一寸寸空間。
如果我們也能像他們,在關鍵的時候喊出一句 " 我可以 "。
是不是就能在生活這鍋溫水的蓋子罩下的時刻,一個蛙跳,掙脫這一切,掙脫那看得到每一步、爲了求穩而逐漸放棄自由的未來?
Sir 注意到一個細節。
選手中,兩位退伍軍人說自己的人生信條,都是那句熟悉的" 不抛棄,不放棄 "。
這是曾經火遍大江南北的《士兵突擊》中,主角許三多(王寶強 飾)挂在嘴邊的一句話。
這個人物,讓許許多多的年輕人進入軍營。
一開始,許三多并不是強者。甚至,他比許多人還要笨一些,被别人叫成 " 許木木 "。
他也曾因爲自己太弱,在強者雲集的鋼七連無處安生,也曾神經脆弱地躲在坦克裏,不願面對明天。
有一天,他變了,不是因爲什麽天降神器金手指,不是突然有了特種兵的天賦。
他的改變,隻是因爲最基礎的腹部繞杠。
1 個,2 個 …… 最終做到了 333 個。
整個連隊都對他刮目相看。
那時候他在想什麽,不是在思考意義,也不是在抱怨痛苦,大概隻是認爲自己在 " 好好活 ",并說一句 " 我可以 "。
綜藝前的我們,和多年前在熒屏前爲操場上許三多揪心的心情,怕是一樣的。
今天我們的生活,我們感知到的世界,接收到的信息,好像都在碎片化、壁壘化。
現代社會好像有無限個維度,但我們選擇的權利仍然狹窄,因爲從四面八方的掣肘也有無限個維度 ……
于是我們更需要那些簡單又珍貴的、人類精神意志本源的力量。
極限運動,或許不再是 " 少部分頂尖的人冒險,大部分人坐着看 " 的運動。
也不再是探索世界的界限。
而是讓我們去探索自己,找到自己在哪。
極限,就是在平庸裏,創造出屬于自己的奇迹。
工作或許已經足夠疲憊,但我們卻願意爲了極限繼續付出汗水。
我們或許害怕失敗,卻不介意挑戰極限時一次次的挫折。
爲什麽?
就是一種發自本能的召喚——
困,則去尋找 " 痛 "。
敢去痛,才能打破困局。
嚴敏正是想創造這樣一個極端環境下的 " 大房子 ",把孤獨的極限者們聚在一起,最終形成一股超越末日的合力。
第一期,我們看見了個體超越極限的 " 不放棄 ",那麽,後面的 " 不抛棄 ",該會激發更強的戲劇性。
更殘酷的賽制浪花打過來的時刻,這艘方舟上的戰士們,會變成什麽樣,Sir 期待着,那些剩下的 21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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