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定焦 One，作者 | 阿倫
自動駕駛企業，正在跑步上市。
10 月 18 日，" 小馬智行 " 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遞交招股書，準備在納斯達克上市。
小馬智行的競争對手 " 文遠知行 "，則早在今年 7 月就向 SEC 遞交招股書，同樣計劃在納斯達克上市，但目前尚未正式挂牌。
小馬和文遠，是今年自動駕駛上市潮的一部分。
1 月，做激光雷達的速騰聚創在港交所上市；8 月，做芯片的黑芝麻智能也在港交所上市；同樣做芯片的地平線，10 月通過了港交所的上市聆訊，下周将正式挂牌；而做 ADAS 的縱目科技、做解決方案的 Momenta，也在籌備上市的過程中。
小馬和文遠，是這一波自動駕駛上市潮中最引人關注的兩個選手。
小馬智行，成立于 2016 年；文遠知行，成立于 2017 年。這兩家公司，從創立起就把研發 L4 級别自動駕駛技術、攻克 Robotaxi（自動駕駛出租車）——這一自動駕駛 " 皇冠上的明珠 "，作爲主要目标。而且，兩家公司的創始人，都在業界聲名赫赫。
自動駕駛，尤其是 L4 級别的自動駕駛，技術難度大、投入周期長，極度燒錢。
多年以來，小馬和文遠，進行了多輪融資，它們各自累計融資金額都已超過 10 億美元。如果能順利在納斯達克挂牌上市，也算給了陪伴它們長跑的股東們一個階段性的交代。
今年夏天，百度旗下的蘿蔔快跑出圈、帶火了 Robotaxi，小馬和文遠的跑步上市，無疑會讓這個行業更加紅火熱鬧。
那麽，小馬和文遠，誰才是 Robotaxi 第一股？
對于這個問題，兩家公司的招股書提供了一些參考維度和數據。
兩家都在虧錢，小馬營收趨勢好一點
先對比下最基礎的營收和虧損數據。
2022 年和 2023 年，小馬的營收分别是：4.9 億、5.1 億；同期，文遠的營收分别是：5.3 億、4 億。
2022 年和 2023 年，小馬的淨虧損分别是：10.5 億、8.9 億，2 年累計虧掉 19.4 億；同期，文遠的淨虧損分别是：13 億、19.5 億，2 年累計虧掉 32.5 億。
小馬的營收趨勢好于文遠、淨虧損少于文遠，略勝一籌。
很多人會詫異，自動駕駛企業爲什麽這麽燒錢？
翻閱招股書不難發現，錢主要花在了研發費用和管理費用上。2023 年，小馬、文遠的研發、銷售、管理費用合計分别高達 11.4 億、17.2 億。
這兩項支出，其實主要就是給研發人員和管理人員發工資。
自動駕駛涉及機器學習、計算機視覺、傳感器、高精度地圖等多個前沿技術領域，這些技術的研發需要大量的高科技人才，而這些人才的薪酬通常較高，尤其是在行業競争激烈的背景下。
截至今年 6 月底，小馬智行有 1359 名員工，文遠知行有 2227 名員工，小馬智行的團隊更精幹一點。
小馬和文遠的業績情況，符合當下自動駕駛行業的整體狀況。
2023 年，地平線、速騰聚創、黑芝麻智能的營收分别是：15.5 億、11.2 億、3.1 億，淨虧損則分别高達：67.4 億、43.3 億、48.6 億。
與這些同行相比，小馬和文遠的業績不算糟糕。
燒錢這麽快，那麽小馬和文遠賬上還有多少錢呢？
截至今年 6 月底，小馬、文遠持有的現金和現金等價物爲 23.8 億、18.3 億。短期内衣食無憂，而 IPO 募集到的幾億美金，會進一步充實它們的彈藥庫。
小馬押注 Robotaxi，文遠布局廣泛
兩家公司，對自己的定位并不相同。
小馬智行想成爲 " 自動駕駛大規模商業化的全球領導者 "，從而爲居民和企業提供安全、可持續、便捷的出行方式，Robotaxi 是核心。
文遠知行想做的則是 " 通用自動駕駛 "。招股書裏，文遠知行稱，其提供從 L2 到 L4 的自動駕駛産品和服務，滿足包括客運、物流和衛生行業在内的開放道路上的絕大多數交通需求。
具體而言，小馬的業務被分成這三部分：自動駕駛出行服務、自動駕駛卡車服務、技術授權與應用服務。
文遠的業務則被分成五大部分：自動駕駛出租車、自動駕駛小巴、自動駕駛貨車、自動駕駛環衛車和高級輔助駕駛。
可以看出，小馬更加聚焦于 Robotaxi，文遠布局的場景則比較廣泛、業務重心似乎并不全在 Robotaxi。
因此，二者強調的 " 賣點 " 也不太一樣。
小馬強調的是：目前，其自動駕駛路測總裏程累計近 4000 萬公裏；今年上半年，平均每輛小馬智行全無人 Robotaxi 日均訂單數超 15 個；預計 2025 至 2026 年，向一線城市投放超千台 Robotaxi。
文遠強調的是：其在 7 個國家 30 個城市開展運營和測試；既有 Robotaxi 業務，又有 robobus、robovan、robosweeper 業務，還有面向汽車制造商的 ADAS 解決方案。
從收入角度看，他們都看好的Robotaxi 業務目前貢獻還比較低。
小馬智行 2023 年 10.7% 的收入來自 Robotaxi 業務，34.8% 來自自動駕駛卡車服務，54.5% 來自技術授權與應用服務。
目前，文遠賺錢主要靠：1，銷售 L4 自動駕駛汽車，主要包括機器人巴士、機器人出租車和機器人清掃車以及相關傳感器套件；2，提供 L4 自動駕駛和 ADAS 服務，包括提供 L4 自動駕駛運營和技術支持服務以及 ADAS 研發服務。Robotaxi 帶來的 " 少量收入 " 被歸類到服務類别、沒有被單列。
值得一提的是，文遠 2023 年的營收呈現下降趨勢，業内人士認爲，這或許與其銷售汽車的數量下降有關。
不過，小馬和文遠都認爲，Robotaxi 處在爆發前夜，要爲大規模商業化做好準備。
有數據預測，到 2030 年，全球自動駕駛市場規模高達 1.7 萬億美元，中國的自動駕駛市場也會有 6390 億美元，其中最有錢景的就是自動駕駛出租車和自動駕駛貨運車。
但在這一天真正到來之前，不管是小馬智行還是文遠知行，都得學會靠現有業務 " 養家 "、同時不斷修煉内功。
等到 Robotaxi 真正爆發之後，它們才能迎來自己的春天。
Robotaxi：八年鏖戰，勝利有望
小馬、文遠，在 L4 這條路上已經熬了七八年。
今年，才算有了一些新盼頭。
7 月，百度旗下的蘿蔔快跑在武漢意外走紅，對蘿蔔快跑龜速 / 違停 / 占道的吐槽、對出租車司機失業的擔憂交織在一起，客觀上增加了大衆對于 Robotaxi 的了解和接受程度；10 月，特斯拉舉辦發布會，名爲 Cybercab 的雙座 Robotaxi 車型亮相，雖然還處于畫餅階段，但馬斯克的超高人氣又一次點燃了大衆對于 Robotaxi 的興趣。
很多人認爲，Robotaxi 發展已經明顯加速，2026 年或許将是 Robotaxi 規模化量産元年。
有證券機構測算，到 2026 年，國内全行業 Robotaxi 的保有量将提升至 10 萬輛左右；從 2027-2030 年，Robotaxi 的滲透率有望快速提升，保有量從 10 萬台增加至 300 萬台左右。到那時，Robotaxi 玩家将成爲客運市場上不可忽視的選手。
據介紹，小馬智行目前運營着一支 250 多輛 Robotaxi 組成的車隊。小馬智行副總裁、Robotaxi 自動駕駛出行業務負責人張甯表示，預計 2025 年實現單車運營盈虧平衡（毛利轉正），開始邁向 Robotaxi 大規模商業化。張甯認爲，在像北上廣深這樣的城市中，Robotaxi 投放量 1000 台，運營才能達到盈虧平衡點。
未來，小馬、文遠，一方面要在技術上繼續專研、突破，另一方面也得在監管、運營、成本控制、市場教育、用戶服務等方面加倍努力。
目前，國内政策綠燈全開。截至今年，全國已經有 50 多個城市出台了自動駕駛試點示範政策，目前布局最快的城市有北京、廣州、上海、深圳、武漢等。
技術上也有新的突破。
去年 6 月，小馬智行完成 10 小時全無人駕駛雙城直播，在北京與廣州同時開跑，朝九晚七，橫跨早晚高峰跑完 462 公裏。（這次事件之後，車企 CEO 挑戰超長時間直播成爲了行業潮流）這場全無人車技大秀，顯示了國内 Robotaxi 的最新水平。現在，每天有約 100 輛全無人的小馬智行 Robotaxi 跑在路上。
再說說特斯拉，特斯拉和小馬、文遠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子——特斯拉沒有直接采用激進的 L4 路線，而是先讓 L2 級别的輔助駕駛 " 上車 "，再收集數據、叠代技術，從而向 L3、L4 過渡。此前，特斯拉基于端到端的新版 FSD，已經展現出了令人驚訝的實力。
在特斯拉的帶動下，幾乎所有的新造車企業都在講端到端的故事。小馬、文遠，也在積極采用端到端的技術路線。
以上因素，一起加速了 Robotaxi 新時代的到來。
小馬智行和文遠知行，不管誰會成爲 Robotaxi 第一股，對于整個行業的進一步發展壯大來說，都是好事。
一個 Robotaxi 普及的未來，一定是更安全、更環保的未來。
現在全世界每年有 4320 萬起交通事故，平均每秒鍾 1.3 起，這些事故裏面超過 90% 都是人爲失誤造成的，自動駕駛有望顯著降低事故率。
自動駕駛也對環境更友好，因爲它能夠提升每輛車的利用率——比如可以 24 小時都跑在路上，而且機器開車據說還比人類開車能省 15% 的能耗，因爲它的加速和制動的力度可以做到恰到好處。
在整個自動駕駛行業，中國與美國的差距并不大，小馬智行、文遠知行如果能與谷歌旗下的 Waymo、特斯拉一較高下，對于國内自動駕駛産業鏈來說，也是好事。
Robotaxi 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