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燃燒的島群 Author 群主飛龍
本文是 " 燃燒的島群 " 第 1151 篇原創文章,作者:哈爾德根艇長。
全文共 6301 字,配圖 17 幅,閱讀需要 16 分鍾,經作者授權于 2024 年 1 月 1 日在本站發送。
本文收錄于作者 "哈爾德根艇長專輯"
原文 : 橡木 620
接上期()
距克羅基特的第二次攻擊過去還不到一小時,一架 VB-130 中隊的魚叉式轟炸機 ( 編号 B-5,機長 T.M. 福爾摩斯中尉 ) 抵達了戰場上空。兩機一道發動協同攻擊,它們在離水面僅 50 英尺的低空逼近殘廢的 U 艇,彼此火力掩護并分散敵防空火力。
圖 18. 畫作:一架 TBM" 複仇者 " 式魚雷轟炸機正在攻擊一艘德國潛艇
卡皮茨基命令射手忽略那架被擊傷的水手式和迎面射來的大口徑機槍彈 , 等到那架有 4 挺機鼻機槍的魚叉式進入 300 米距離時才集中火力射擊。
B-5 号機的發動機咆哮着,全速突破彈雨,但引擎加力不僅把高炮彈道甩在了飛機後頭,也加大了投彈手的瞄準難度。機上 4 枚 325 磅炸彈(疑似 Mk. 17 型航空深彈)落在了 U-615 近旁,一同爆炸。但潛艇并沒有被撕成碎片,而是被整個摁入水下,防空射手則直接被沖下了海。P-11 剛好得以借此無害飛離。又經過了膽戰心驚的 15 秒,U-615 才重新浮了上來。
圖 19、20. VP-205 反潛中隊的 PBM" 水手 " 式 P-11 号機對本次攻擊的照相記錄
克羅基特見友機已将 U 艇炸得七葷八素,又兜回來準備用最後的 MK.24 聲導魚雷發動最後一擊 , 但志在必得的他卻被剛遊回炮位上的射手們的一 - 連串射擊逼得急轉彎,和魚叉式一道在安全距離上盤旋。
盡管防空射手依舊鬥志高昂,損管組也已全力以赴,U-615 仍然掙紮在生死線上。雖然一台電機已被成功修複,但幾乎所有的儀表和電燈都已毀壞,損管對此無計可施。無法下潛和有效航行的 U-615 已成了一座四面楚歌的炮台,而且艉部齊腰的積水正使潛艇緩緩下沉。多餘的艇組沒有别的事幹,要麽爲高射武器傳遞裝填彈藥,要麽就去艏艙充當人肉配重。
圖 21. 美軍正在回收一枚 Mk.24 型聲導魚雷,這是美國海軍的秘密武器,可以有效追蹤潛艇的水下噪音,最後的日本訪德潛艇 " 伊 -52" 号據信也是被這種秘密武器拿下
即便是最爲樂觀的艇員都清楚 U-615 的沉沒是遲早的事,除開舵得到了修複,維修再沒有任何進展。卡皮茨基和他的部下們或許會憶起之前三次巡邏中曾 - - 度身陷絕境的時刻 :1942 年聖誕節時他們在北大西洋上遭遇世紀飓風,引擎卻突然停擺。但就算是這也不比當下更爲絕望,U 艇已然是一座風雨飄搖的城池,時時遭到來自空中的襲擊。
1943 年的那個下午,艇員們可曾懷疑過艇長死戰到底的命令 ? U-615 全體官兵堅信艇長的決斷,以無限的忠誠和井然的秩序支持着他,一絲不苟地執行他的命令。但卡皮茨基本人或許曾懷疑過自己的決定。這次巡邏出發前他曾向日記和密友流露出對希特勒和國社黨領導的懷疑情緒,但身爲忠于祖國的軍人,他仍舊義無反顧地投身于前景慘淡的大西洋戰役。卡皮茨基是個有自主思想的人,一位搏擊長空征戰大洋的戰士,但他如今卻有如一名窮途末路的城防司令,死守着四面楚歌的黑鐵孤城。
克羅基特通過機載無線電向查瓜拉馬斯持續彙報記錄這場戰鬥 , 各基地的盟軍軍官們被這艘孤立無援的 U 艇所進行的鬥争所深深吸引。包括沃勒菲爾德、愛丁堡和查瓜拉馬斯在内的全特裏尼達地區的飛機都被調集,飛行員們急切地等待裝載油彈上戰場。
克羅基特堅持要看到 U 艇的終結,卡皮茨基則決心要戰至最後一刻。這場戰鬥成爲了堅忍不拔的耐力與鋼鐵一般的勇氣的對決。援軍很快就會來到,克羅基特将親自坐鎮協調對孤立無援的 U 艇的最後攻擊。
圖 22、23. U-615 号潛艇的最後影像
德雷斯巴赫的飛機全速逼近,打算給 U-615 緻命 -- 擊,機槍在潛艇周圍激起串 : 串水柱
18:15, 三架飛機分頭從低空逼近,機載機槍不間斷的射擊在潛艇周邊激起密密麻麻的小水柱,試圖壓制潛艇的防空武器。但幾乎沒有任何防護的 U 艇防空射手卻并沒有絲亳畏縮,他們頂着彈雨沉着地瞄準,直至敵機近前,長官一聲令下,他們将所有火力集中傾瀉向從艉部來襲的那架水手式 - - 一 也就是 新加入的 P-8 号機。突如其來的反擊火力直接貫穿機鼻,當場打死機長并摧毀了雷達和自動導航儀。
機長德雷斯巴赫中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拉閘投下 4 枚深水炸彈 , 艇艉處沖出一一道咆哮的水柱,掩沒了 U-615。但這艘由漢堡布洛姆 & 沃斯造船廠制造的 VIIC 型潛艇的生命力頑強得可怕,似乎能吞沒一切的水柱落下時,小小的潛艇依然浮在水面上。
圖 24. 畫作:一艘被美國海軍登艇俘虜的 U 艇
P-8 座艙内,副機長奧蘭 . 克裏斯蒂安一手抓過操縱杆繼續駕駛,一手扶住機長直到其他機組将遺體移開坐席。克裏斯蒂安憤而抹去駕駛艙擋風玻璃上的血迹,頂着從彈孔中呼嘯而入的疾風和 U 艇的炮火調頭發動第二次攻擊。這時他已不能再俯沖直下,隻是在一千尺以上的高度水平飛行并投下餘下的 2 枚深彈,但它們落得太遠了。機長陣亡,飛機受損,炸彈耗盡,P-8 已無法停留在戰場,隻得悻悻返航。
18:34,VP-205 中隊的 P-2 号機 ( 水手式,機長努爾少校 ) 趕到現場增援 ; 該機向着潛艇全速沖來,自正後方突入,沒有炸彈的 P-11 和 B-5 則從另外的方向爲其提供火力掩護。U 艇有力的還擊成功幹擾了飛機的投彈深彈再次遠遠地落在了潛艇後邊。
18:42,在克羅基特的指揮下,美軍飛機趕在天黑透前再次進攻。努爾的第二次轟炸又落了空,數名機組乘員亦被防空火力擊傷。但 U 艇的損失較之更爲慘重一發子彈直接斬斷了艇長的大腿,他癱在艦橋上,血肉模糊的斷腿不可思議地搭在他的胸前,鮮紅的動脈血噴湧而出,即便施用止血繃帶也無濟于事,劇痛扭曲了他的面目。20mm 炮後的蘭納下士則被打碎了右膝,同樣血流不止。盡管身負重傷,卡皮茨基仍然保持着清醒,甚至在部下把他扶起靠在潛望鏡收納座上時仍能說起玩笑話。第一 - 值更官建議把傷員轉移到艇内躺下,但二人拒絕了,他們堅持要戰死在艦橋之上,蒼穹之下。自知已無力繼續指揮作戰的卡皮茨基向施利珀移交了指揮權,囑咐他替自己向遠在德累斯頓故鄉的父母行以最後的緻意,并且,堅持戰鬥直至最後一彈。
潛艇的衛生員 : 無線電下土西奧 . 舒爾泰斯爲他們注射了止痛用的嗎啡。
施利珀通過傳聲筒向 U-615 全員宣布了移交指揮權的決定,并且強調潛艇的精神 :" 人人爲我,我爲人人 " 必須繼續貫徹始終。
圖 25. 日落時分,美機拍攝的 U-615《紅圈處 ) ,雖進水後仰,但仍不肯沉沒
聽聞戰事的美國海軍 K 級飛艇 K-68 在日暮前終于慢悠悠地飛抵了現場,也打算對 U 艇進行轟炸。但即便是輕快的轟炸機都沒能啃下這塊硬骨頭,何況是笨 : 拙緩慢的飛艇 ? 爲了不讓它白白淪爲活靶子,克羅基特命令飛艇指揮官華萊士●魏迪安中尉立即退後保持距離。
夕陽的餘晖漸漸收入西方,夜幕吞沒了這片沒有出口的海。看起來 U-615 應該暫時安全了,可是并沒有。
一架 B-18 和另一架水手式先後摸黑對 U 艇發動襲擊,但夜色和雨雲的保護使她安然無恙。19 點至 20 點,仍然不願放棄的克羅基特投下照明彈以搜尋寸步難行的 U-615,但一直沒能找到。B-18 轟炸機倒是在 21:18 和 23:00 對潛艇發動了轟炸,不過在黑暗中也難以取得命中。此後 K-68 飛艇也因燃油告急悻悻返航,但剩餘的油料還是不足以維持它返回基地 -- 一飛艇隻得在布蘭基拉島迫降,最終宜告全損,好在無人傷亡。
敵機仍然盤旋在空中 , 時不時投下照明彈。即便如此 , 這最後的夜晚還是 U-615 難得的喘息機會。而随着黎明到來,敵機和炸彈必然接踵而至,潛艇上最有威力的 20mm 彈差不多隻剩下一千發啞火的臭彈。
圖 26. 一艘正在下潛或下沉中的 U 艇,照片中可以見到不少水兵在仰望天空,很可能正在遭受飛機的攻擊
圖 27. 德國軍人正在使用密碼機
盡管水泵不斷地工作,潛艇依然有自艉部沉沒的風險,施利珀決定将兩名傷員安置在前甲闆的一隻橡皮艇裏以備不測。無線電人員銷毀了恩尼格碼機和機密文件。除少數必要人員外,艇内人員全部撤上甲闆。
夜晚的加勒比海起了季風,天空飄起了雨,閃電慘白的光芒和雷霆的轟鳴之外 ,. 就是無邊的黑暗和同樣無邊無際的滾滾波濤,遠方偶爾傳來敵機引擎的嗡鳴。身負重傷的卡皮茨基掙紮着與每一位并肩作戰的部下都說上幾句話。當輪到輪機下士斯蒂芬 · 萊納時,艇長帶着黑色的幽默調侃道,鑒于當下的情況,他之前爲晉銜而進行的培訓算是白費了。
圖 28. 畫作:U 艇中的德國海軍官兵
潛艇還是不可避免地下沉,海浪一度可以湧過兩座高射炮台,隻有通過吹除壓載水艙才稍有所好轉。但這時一道大浪席卷了前甲闆,安置傷員的救生艇和扶着它的兩名水兵猝不及防地被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熟識水性的輪機下士維克托 · 德羅貝克在系上一條安全繩後下水搜尋救生艇。但即便可以根據洋流和風向大緻推斷出救生艇的漂流方向,搜救還是無異于刻舟求劍。
美軍飛機又開始投擲照明彈,試圖鎖定 U-615。出乎意料的是,一枚照明彈的餘光怡巧将救生艇照得通亮,找到了!潛艇的甲闆上爆發出一 - 陣歡呼。
德羅貝克很快就夠着了救生艇并将其帶回,但那上頭卻隻剩下三個人——看護救生艇的二等水兵理查德 · 蘇拉不在艇上,他不幸被海浪吞噬。艇上的官兵們沖着黑暗大聲呼喊,起先還能聽見蘇拉的回應,但卻一直無從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找到他。蘇拉的呼喊最終還是消失了,這位老兵參加了 U-615 的所有戰役,在之前的空襲中身強力壯的他頂着炮火傳遞彈藥,白天敵機的掃射沒有要去他的性命,而入夜後他卻被黑暗的波濤吞沒。
圖 29. U-625 号上的幸存者,注意這不是 U-615 号的幸存者照片
衛生員爲卡皮茨基補充注射了嗎啡 , 而輪到蘭納時藥品卻被一個浪頭打入水中。艇員們束手無策,隻能用言語上的安慰來稍稍緩解他的痛苦。
22 時許,不屈的拉爾夫 · 卡皮茨基艇長永遠合上了凝視着天空的雙眼。而此時其餘艇組仍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寸步不離。
剛剛失去了艇長的 U-615 又開始下沉,海水一度可以從指揮塔艙口湧入艇内。施利珀命令将僅剩的燃油全部泵入大海以增加浮力一一畢竟 , 他們再也用不到了。雨漸漸地歇停了,炊事員分發水果給大家補充體力,艇員們穿上了之前因太過顯眼而未啓用的救生衣,以應對最壞的情況。救生衣的端可以系在天線上,他們終于不用一手抓着天線了。
淩晨 1 點,卡皮茨基的遺體被海葬,加勒比海的夜漆黑如墨,隻有天際閃爍着照明彈的亮光。曾翺翔于天空的他,最終被埋葬于去國萬裏的波濤之間。
圖 30. 被美國海岸警備隊救援的德國潛艇艇員,此時已經經曆了長時間的漂流
此時此刻,狹小的電動機艙裏正進行着生死攸關的戰鬥。二級輪機軍士長施拉德和幾名部下一直堅守在滿目狼藉的艙中,同從艙底不斷湧入的海水展開艱苦的拉鋸戰,盡力維系潛艇最後的一線生機。他們奮戰在一片狼藉中,拼盡全力阻遏積水的攻勢一一隻要稍有閃失,岌岌可危的潛艇就将無可挽回地墜入深淵,甲闆上的弟兄們将失去最後的依靠,任由海濤支配。而他們更是注定要爲潛艇殉葬。損管隊員在光線昏暗的底艙,克服體能的消耗和死亡的威脅帶來的巨大身心壓力,不舍晝夜地進行着殊死鬥争。這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他們的肩上擔負着全艇的生死存亡。
然而,至關重要的壓縮空氣正不斷地被消耗,隻能勉強支持到天亮。盡管已經全力以赴,積水還是在一寸寸地吞噬着電動機艙的空間。爲防止短路,艇組隻得關閉電動機一 - 這是最後的動力。5:25, 曙光初現時,空氣壓縮機終于撐不住了,僅餘的壓縮空氣儲備難以爲繼。
日出時分 , 朝陽的輝光映襯出水平線上的暗色投影——那是美國驅逐艦 " 沃克 " 号。此時此刻她的出現意味着這場史詩般的戰鬥的終結,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所有生還艇組不至于葬身魚腹。
圖 31.1940 年建成服役時的西姆斯級驅逐艦 " 沃克 " 号(DD-416),按照當時的最新标準建造,注意其艦舯部串列的兩座魚雷發射管
在這最後關頭,迎着初升的朝陽,U-615 的潛望鏡桅杆上最後一次升起了血紅的海軍旗。除軍官外的全員離艇,負責自沉的輪機長和指揮室士官阿貝爾打開了通海閥,随後和第二值更官以及代理艇長一道躍入海中,遊向橡皮筏。海水緩緩沒過了 U-615 的上甲闆,然後是官兵們曾浴血奮戰的,遍布彈痕血迹的高射炮台和艦橋,隻餘軍旗在熱帶的晨風和官兵們的山呼萬歲中飄動。
U-615,這艘德國海軍最普通的潛艇,在 1943 年的盛夏遠涉重洋,執行最爲艱險的任務,與敵軍周旋在他們的後院裏 ; U-615, 這座加勒比海上最堅實的要 . 塞,在那命運中最後的一晝夜裏,從艇長到最年輕的艇員,無一退縮。U-615 波瀾壯闊的最後一戰終于落幕。未能出膛的魚雷在水下千尋深處發出響徹寰宇的咆哮,甯爲玉碎。
" 沃克 " 号積極開展了爲期數小時的搜救,将德軍官兵悉數撈起。但遺憾的是,膝蓋中彈的蘭納在被撈上驅逐艦前,就已經永遠合上了雙眼。假如這是陸上戰争,他還有可能以失去一條腿的代價活下去,然而在缺醫少藥的 U 艇和洶湧的波濤上,他隻能一步步走向死亡。
圖 32. 被救援的德國 U 艇艇員,有些人仍然梳着德國式的飄逸發型
美軍官兵尊敬這些英勇的敵國軍人,艦上的軍醫官悉心照料五名受傷的德軍艇員,其餘官兵則自 6 月 12 日出海以來第一次洗上了熱水澡,換上幹淨的衣褲。次日上午 10:15,蓄着象征遠航的拉碴胡須的德軍官兵于甲闆舷側整齊列隊,艦橋上則站着身着潔白制服,手持步槍的美軍儀仗。爲保衛潛艇和戰友而中彈犧牲的赫爾穆特 · 蘭納下士的遺體躺在美軍拼搭成的簡易擔架上。U 艇軍人們爲犧牲的袍澤山呼萬歲 , 做最後的告别。蘭納在戰友的肅立敬禮和敵軍的鳴槍緻哀中,被葬入這片他曾浴血奮戰的海域。昨日的死敵,在今日以軍人的共同身份,一道向他緻敬、爲他送别。
圖 33. 畫作:英軍巡邏機正在圍攻一艘 U 艇
U-615 的無線電發報設備早在 8 月 6 日的首次空襲中就已損毀,萬裏之外的祖國和國民無從知曉他們的轟轟烈烈的鬥争。縱使明知潛艇必将沉沒,自身的奮戰 . 祖國無從知曉,四十七名 U 艇官兵仍然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與數倍于己之敵血戰至最後一 - 刻。U-615 本是一艘寸步難行,時時進水,随時可能沉沒的 VIIC 型潛艇,卻因他們頑強不屈的抗争,成爲一座黑鐵鑄成的堅固城池。1943 年那個慘淡的夏季,47 名官兵在遙遠的加勒比海,用飄搖的潛艇、單薄的武器、不屈的意志和抛灑的熱血創造了艦艇對空作戰史上的奇迹。我們無從知曉陣亡的卡皮茨基艇長是抱定怎樣的信念,全力以赴這最後的、必敗的戰鬥。
U-615 的奮戰和犧牲絕非毫無意義 : 十日的周旋和最後一晝夜的死戰使幾乎整個加勒比海地區的美軍航空兵力放棄對護航隊的空中保護和其他水域的反潛巡邏,轉而集中搜索特裏尼達以東和西北方向海域,在 6 日更是集結了全部航空兵力攻擊孤零零的 U-615。又因該艇的最後的巡邏地點正位于加勒比海的交通要道上,昭示着德國海軍有能力威脅美國後院的主要交通線,潛艇沉沒後美軍集中兵力對同一水域進行了爲期 5 天的大規模的掃蕩當然,他們一無所獲。正是因爲 U-615 以一己之力牽制了幾乎全地區的敵兵力,同在加勒比海作戰的 U-190、U-309、U-415、U-510、U-634、U-648 和 U-653 等艇得以安全東撤,逃出危機四伏的加勒比海。隻可惜,卡皮茨基和其他陣亡官兵們已經無從知曉這一切了。
圖 34. U-615 的加勒比海戰鬥示意,該艇的巡弋路線至今也是繁忙的航運線路
BdU 于 8 月 11、14、18 日三次呼叫 U-615,皆無應答。月底,該艇被宣告 " 失蹤 "。他們尚不知道,這艘一向默默無聞的 U 艇進行了潛艇戰史上最爲出色的殿後作戰,用自己的犧牲換來另外數艘潛艇和數百戰友們的生還。
" 沃克 " 号驅逐艦将 U-615 的官兵們送至西班牙港,此後他們被轉往美國的審訊營和戰俘營。對于大多數官兵們而言,他們的戰争已經結束了。而對于他們中的另一些而言,更加隐秘、更加殘酷的鬥争才剛剛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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