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新海誠與影迷默契的 " 三年之約 "。
前有《天氣之子》的口碑滑坡,《你的名字》是否意味着新海誠的 " 巅峰已過 ",《鈴芽之旅》變得至關重要。
(内地爆火的《你的名字》。)
但好在,《鈴芽之旅》的出場算得上 " 名利雙收 "。
入圍第 73 屆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獲得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配樂。
這是繼《千與千尋》後,時隔 21 年日本動畫電影再次殺入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上映首周,票房輕松突破 3 億,跻身日本電影内地票房榜第四。
但在國内口碑卻大相庭徑。
有人認爲:
" 是新海誠目前最高水準作品,他完全打開了自己的格局,向社會關懷維度的藝術創作去轉型。"
" 好熱血好中二,好喜歡。"
有人持相反意見:
" 像在網紅餐廳吃了一頓飯。"
" 四不像——親情不夠親情,公路不夠公路,愛情不夠愛情,神靈不夠神靈。"
" 音樂再好聽也拯救不了孱弱的劇情和失控的架構。"
趁此機會,我們也來聊一聊新海誠的新作《鈴芽之旅》,又名《我和椅子》。
(文章涉及部分劇透,如果介意,可以先點贊收藏觀影後再閱讀哦。)
那個男人終于回來了
在此之前,2016 年爆火的《你的名字》和 2019 年的《天氣之子》,主人公分别經曆了隕石撞擊和極端氣候。
三部曲的最新一部《鈴芽之旅》則以 311 地震爲核心,男女主乃至整個故事都圍繞地震帶來的死亡爲主軸。
這個真實發生在 2011 年的日本大地震,曾引發了空前的海嘯和核洩漏,最終導緻 2 萬多人死亡或失蹤。
對不少人來說都是無法磨滅的傷痛記憶,痛苦無法消弭,《鈴芽之旅》的某種意義上是災後的心理重建的慰藉。
在《鈴芽之旅》的官方網頁,有這樣一條置頂公告:
本作中有出現地震描寫與地震警報,我們将警報聲與現實做了區分,但也再次提請您注意。
對于這點大概日本本地影迷更加感同身受。
電影講述了女高中生鈴芽遇見了英俊帥氣又有點眼熟的草太。
八卦一句,因爲 " 眼熟 " 的安排,本以爲是因爲彼此有某種幼時 / 前世的羁絆所以才能義無反顧冒險追去廢墟。
但最終證明," 眼熟 " 隻是某種眼緣罷了。
草太一家是祖傳的 " 閉門師 ",他們的使命便是鎖住藏匿在日本廢墟中的地震之門 " 往門 "。
鈴芽拔出了其中一塊要石,使得約束蚓厄的力量大爲減小,日本各地的地震之門便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打開。
兩人爲了關閉散布在日本列島上的 " 往門 ",壓制深藏地下,能夠引發地震的巨大生物 " 蚓厄 ",展開了一場冒險旅程。
情感線上,可以看作一部鈴芽與變成椅子的草太一路相處、互生情愫的青春戀愛片。
對于草太變成椅子這種 " 王子與青蛙 " 似的拟物情節被網友理解爲:
" 高中生少女和凳子的旅行是萌文,和認識不久的成年男性旅遊是社會新聞 "。
劇情的脈絡也大緻可以用三個詞簡單概括:一見鍾情、地震災難、自我和解與救贖。
而在 " 廢墟 " 之外的心理重建,不僅僅是科技的力量。
這也是新海誠最擅長的地方,是人與人之間的細膩情感和救贖。
但至于人物形象卻容易模糊且标簽化。
你無法構建一個立體的形象,隻能片面的畫上标簽 " 善良的大帥哥 " 和 " 勇敢的戀愛腦 "。
可能貓咪大臣都更讨喜。
電影中," 閉門師 " 草太關閉往門時,儀式感十足,需要念誦這樣的咒語:
" 誠惶誠恐祈喚日不見之神
祈喚遠祖代代之土地神
此間山河蒙恩日久
誠惶誠恐
予以奉還 "
冒昧發言,草太念咒語時的氛圍感實在很難不聯想到 " 百變小櫻 "。
(沒有說不好的意思,咒語的設定反而會讓人印象深刻。)
至于劇情的核心立意,會有一種捉襟見肘的套路感," 愛衆生還是愛一人 " 的選擇題,咱們古偶的編劇很熟。
整個故事的情節很多設定并不充分完整,語焉不詳需要觀衆自己去聯想感悟。
同樣人物動機動機淺薄,很難自圓其說。
在災難的表達上同樣缺乏一種撼動,唯美的畫面形象與真實災難産生的距離感。
一種 " 新型 " 主旋律
不可否認,《鈴芽之旅》在制作水平上,一如既往的水準。
畫面、轉鏡、剪輯、音樂,都盡顯成熟之風,從這個點出發可以看作是新海誠集大成之作。
在細節的處理上,每一扇門的門鎖、圖案也都因地點而略有差異。
但一部隻能看畫面細節的動畫,就是《鈴芽之旅》最大的敗筆。
整體邏輯容易陷入混亂之中,稍加思考就會感受到無處不在的 bug,如果想要欣賞它需要藝術性的去悟。
比如彼此認識了三天就開始 " 沒有草太的世界,我會害怕 " 的鈴芽。
一定不是戀愛腦那麽簡單吧。
是害怕離别害怕失去對抗噩夢的希望,草太是鈴芽求而不得的愛和溫暖的化身 ......
對嗎?新海誠醬。
其實,很大一部分矛盾也在于此。
對于天真浪漫永存的人而言,這種純愛的 " 冥冥之中的宿命感 " 是可靠且合理的。
但對于麻木不知深愛爲何物的成年人隻會感慨:女主的設定是高中生還是很合理的,畢竟但凡年紀大點都幹不出這種事。
而這恰恰也正是新城海 " 世界系 " 創作手法的特點——用理性換感情,用不合理換感情的沖擊。
早稻田大學文學學術院教授東浩紀曾在《波狀言論 美少女遊戲的臨界點》中研究到:
主人公和女主角兩人爲中心的微小的關系性的問題,不夾雜任何具體設定的中間項。
與 " 世界的危機 "、" 世界的終結 " 這樣宏大而又抽象的問題直接聯系起來的作品群。
簡而言之就是 " 借世界危機之名,行青春純愛之實 "。
對于暧昧、暗戀、情窦初開新海誠總能一戳即中信手拈來。
但在處理社會議題時仍處理不夠得當,對于災難的理解和表達是抽象且浮于表面的。
不講災難的痛心,而是通過另一種呈現,給觀衆熬制一碗 " 正能量精神藥湯 "。
最後,吵來吵去《鈴芽之旅》究竟是不是好片其實沒那麽重要。
至少它确實治愈了一部分人,至于另一部分人也确實不是受衆。
大概就是這種 " 香菜片 ",喜歡和嫌棄可以并存,但永遠不要強行喂一個不喜歡吃香菜的人吃香菜。
" 喜歡 " 應該是作爲個人感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