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某社交平台上流傳着這樣一種說法：植物人可以給自己撓癢癢……很多人看到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是真的嗎？
圖片來源：某平台截圖
先說答案：植物人不能撓癢癢。專業人士表示，這種情況應該是把植物人的抽搐當成了撓癢癢的動作。
那植物人到底會不會像電視劇裏面一樣沉睡多年，突然醒來呢？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們先來一起了解一下什麽是植物人 ~
什麽是植物人？
描述 " 植物人 " 的術語是持續性植物狀态（Persistent vegetative state，縮寫 PVS）。通俗地說，所謂的植物狀态指的是，由于各種原因造成腦嚴重損傷後出現的一種缺乏意識内容的覺醒狀态，患者的語言、思考等一系列高級大腦功能統統喪失了，可有自發性或反射性地睜眼，也可有自發地無意義哭笑，對疼痛刺激有回避反應。
大腦負責腦的高級功能，比如剛才提到的語言、思維等等都是由大腦來完成的，小腦主要負責平衡。而腦幹比較特殊，從形态和位置上看，它不過是腦和脊髓的連接部分，但事實上它有極其重要的功能，那就是維持我們生命的最基本活動。比如呼吸、心跳這些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都是由腦幹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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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總結一下，腦可以看作三個部分。其中小腦負責平衡，跟我們此刻讨論的内容關系不大；大腦負責高級功能，可以說正是它強大的功能，讓我們和其他生物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對比；而最基本的生命中樞都集中在腦幹，一旦它出了問題，随時危及我們的生命。
知道了腦的基本結構和功能，便可以做一道簡單的減法題。當大腦的功能被 " 減去 " 之後，那些能讓我們被稱爲 " 人 " 的高級神經功能便蕩然無存。如果我們的腦功能隻剩下了腦幹，而我們的身體也隻剩下了呼吸、心跳這些最基本的、維持生命的功能。當人處在這種狀态無法恢複，就是持續性植物狀态，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植物人。
什麽情況會導緻人成爲植物人？
這個問題并不難回答，無論任何原因，隻要導緻大腦功能喪失而腦幹功能尚在，便有可能成爲植物人狀态。因此，這個問題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提問：在什麽情況下會造成大腦損傷呢？
腦損傷有好幾種分類方法，我們姑且采取比較容易理解的一種，将之分爲原發性腦損傷和繼發性腦損傷。
所謂原發性腦損傷，就是在腦組織受到外力作用的當時，幾乎是馬上就發生的損傷。一般來說，當受到的外力足夠大，哪怕是堅固的顱骨也無法保護腦組織的時候，原發性外傷便會帶來相當嚴重的後果，甚至形成之前提到的持續性植物狀态。
而繼發性腦損傷則是在受傷一段時間之後出現的。在這種情況下，本應是保護腦組織的顱骨反而成爲了造成腦損傷的幫兇。由于腦組織重要性極高，因此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腦組織獲得了整個身體最強有力的保護，那就是一個完整的骨性結構，形成了極爲堅固的盔甲，這就是由數塊骨頭拼接而成的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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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副盔甲的空間十分有限，如果裝在其中的東西增多，便會對腦組織造成擠壓，從而引發嚴重的後果。例如，在受到外傷的時候，腦血管破裂導緻顱内出血，顱内血腫形成又刺激各種炎症因子導緻周圍腦組織水腫，水腫會在 3~5 天内達到高峰，這個表現就如同我們日常的扭傷一樣，隻不過腳踝軟組織水腫不受骨性結構的限制，水腫可以向外擴張而不會造成血管神經的損傷。
所以由于顱腔容量的固定性，一旦腦水腫面積擴大，正常腦組織就會受到擠壓、牽拉，便難以避免地形成損傷，在嚴重的情況下還會形成腦疝。所謂 " 疝 "，可以通俗地理解爲，人體組織從原本該在的位置去到了不該去的地方。而腦疝則是腦組織被迫離開了自己原來占據的腔隙，加之腦組織本來就非常柔軟，腦疝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以上，我們了解了外傷會導緻的嚴重腦損傷。事實上，還有很多原因可以造成類似的損傷。比如，在神經病理學方面，植物人狀态主要是由皮質或白質和丘腦損傷，而不是腦幹損傷。創傷性損傷被發現與皮質下白質的彌漫性損傷（或彌漫性軸索損傷）有關。另一方面，非創傷性損傷的病例被發現在大腦皮層有廣泛的壞死，幾乎都與丘腦損傷有關，比如出血、中毒、缺氧、感染等原因，當這些損傷足夠嚴重的時候，便會形成大腦功能喪失，而腦幹還能正常工作的 " 植物人 " 狀态。
植物人可以恢複嗎？
回到我們開頭的問題，在電影和電視劇裏，沉睡數年之久的植物人經常會突然恢複意識，甚至能恢複到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狀态。然而在現實中，這是很罕見的現象，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容易解釋，那便是細胞功能的分化。
在孕育生命的過程裏，受精卵的形成是一切的開端。受精卵毫無疑問有着無限的潛力，因爲這一個小小的細胞便能分裂、發育成無數形态、功能各異的細胞，并最終形成完整的人體。從這個角度看，受精卵因爲具備無限可能性，因此是全能細胞。
但是在繁殖的過程裏，細胞也逐漸産生了分化，不同細胞有不同的特性。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不同細胞再生的能力也天差地别，比如我們口腔黏膜處的細胞，再生能力非常強大，因此口腔黏膜的損傷恢複非常快。而神經細胞則恰恰相反，再生能力趨近于零，因此神經系統的功能損傷是非常難恢複的，這也給 " 持續性植物狀态 " 中的 " 持續性 " 增添了幾分悲情。
策劃制作
作者丨孫轶飛 河北醫科大學醫學教育史研究室主任
審核丨唐芹 中華醫學會科學普及部主任 研究員
策劃丨徐來
責編丨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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