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 | 當下 Tech
僅僅在北京,這個城市就擁有人工智能核心企業 1048 家,占我國人工智能企業總量的 29%,位列全國第一,同時,北京人工智能領域核心技術人才超 4 萬人,占全國的 60%。
我們擁有如此多的 AI 企業,爲什麽我們對 AI 的商業成就的認知感并不強?爲什麽我們隻讀到天文數字的 " 預計市場規模 ",但很少看到 AI 企業有漂亮的财務報表 ?
如今的 AI 行業進入越虧越燒——越燒越虧的循環,筆者和大多數人一樣,也一直在總結一些結論,如這些企業商業化的共性問題是諸如技術能力有限、缺少通向行業的痛點清單、實用人才的匮乏等等……事實上,這些問題都存在,而且本文也要進行詳細的記述,但是這似乎不完全是問題的終極答案。
直到做完了對圈内十幾位專業人士的深度調研,筆者才發現,問題的根源,可能源自我們對于 AI 落地的第一性與第二性的認知錯位,進而決定了大多數企業的路徑和資源的錯配,這才是根本性的原因。
閱讀提要:
認知誤差— AI 落地的第一性問題是什麽?
心智突破—如何讓決策者支持而非制約 AI 落地?
範式創新—如何解決通用性和專用性的必然矛盾?
重點突破—在核心行業深度賦能需要 " 助手心态 "
生态建設—當前 AI 落地生态的難與痛
01 技術和工程,孰輕孰重?
" 我們的規模雖然目前并不大,但我們是一直創造正向價值的并植根于實踐的,我們的努力沒有被束之高閣,而成了有創新價值的産品 ",這是曾任微軟雷德蒙德研究院深度學習技術中心的首席研究員、現任京東集團副總裁、京東 AI 研究院執行院長的何曉冬一直頗感自豪的事。
相對于其它幾家互聯網超級平台的 AI 研發規模,何曉冬所在的部門隻有數百人,而他們的研發方向也很具體——對内依托京東的用戶規模優勢,不斷的優化智能客服的能力,對外把這種能力做成産品賣出去,應用在諸如智能政務熱線、智能外呼、數字人、智能營銷等語音語義場景裏。
" 我們方向走的對,其實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搞清楚了我們能給市場帶來什麽價值,價值的核心點在哪裏,然後用我們的工程能力搞定它 ",何曉冬說:" 脫離了價值鎖定的 AI 研發是很酷,但很難有商業回報。"
在何曉冬看來,真正意義上的 " 科學原理意義上的進步 ",隻來源于兩個渠道:" 要麽是對于大規模應用實踐的規律總結,要麽是極少數天才在很少外部資源的支持下的‘頓悟’,而前者是絕大多數非天才的必由之路 "。
何曉冬舉例說,如何制造一台光刻機—— " 所需要的任何數學公式、物理學定律和工作原理,都可以在任何一所理工科大學的圖書館裏找全,但是這距離制造出來完全是兩碼事,其間需要解決數以十萬級的工程問題。"
如果僅僅從經曆來說,馬兆遠是我們傳統觀念裏的那種科學家,他是南方科技大學教授、英國物理學會會士,曾任清華大學未來實驗室首席研究員、更是深圳兩化融合的首席科學家。
推動世界的絕大多數進步,首先是解決了工程問題,這也是馬兆遠的觀點,他認爲自己是 " 世界二流科學家,但更是個工程師。好的科學家應該是工程師,好的工程師應該是科學家 "。
馬兆遠的觀點很犀利,他認爲:" 科學是第二性的,工程才是第一性的。科學家解決可能性問題,而工程師解決可行性問題。"
對于目前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的高端制造業升級,馬兆遠認爲,中國高端制造業的升級,包括參與工業 4.0,提升高端制造業的研發、生産水平等等,需要的首先是工程能力,是價值實現的手段問題,他說:" 産業的真實進步,每一步改進,都意味着大量的選擇和優化,而這是在實踐中大量開發經驗和工程訓練積累而成的能力。"
而真正意義上的科學進步,反而是 " 需要大量工程沉澱,在充分的工程文明基礎上,科學文明自然地發生 "。
而縱觀我們的 AI 企業,不缺乏的從來是講故事的能力,更不缺乏的是發論文的能力,但是對如何解決問題卻語焉不詳,或即使有案例說明,也隻有前因和後果,而獨獨跳過了其中的工程環節。
而這種 " 跳過 " 并不是因爲商業上的保密,而是因爲乏善可陳,馬與何兩位的觀點重合之處在于他們都認爲,AI 企業不僅要了解科學、懂得技術,更重要的是知道痛點何在、價值何在," 并進行真正能把構想和創意造出來的創新型工作 "。
而在筆者看來,這種辨析,才解決了 AI 商業化命題中的第一性原則,而我們的大多數 AI 企業,似乎把兩者颠倒過來,所以我們看到的企業請的科學家越來越高級、發的頂會論文和拿回來的國際獎項越來越多……這似乎意味着中國的 AI 能力不斷增強,但這似乎又無益于企業的商業變現。
該是解開這個悖論的時候了。
02 管理者是第二個問題
在 AI 的商業化落地中,排在第二位的重要因素,同樣是非技術問題,嚴格說,是一種管理者問題,或者是管理者的認知問題。
目前,中國 AI 企業最希望打開的是大型企業市場。利潤尚在其次,主要是大型企業的示範效應很強,一個大型企業打開局面,就可能意味着一個行業對 AI 敞開大門。
行業裏盛傳的故事是,在某個重要的會議上,一家 AI 企業的負責人恰好與一家超大國企的負責人同車,于是順便安利了一下自家的 AI 技術,遂拿下千萬級的大單。
從大型企業的局中人,和局外人看來,對這個故事看法截然不同。
" 這其實才是正确的打開大企業 AI 市場的做法,就是一定讓一把手有感知、有認同 ",筆者拜訪的某特大企業的一位中層負責人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其實,就是兩個人不同車,也可以想辦法安排同車,或者安排在某個場合見面,這比什麽推廣的效果都要好 "。
這個說法可能讓一些 AI 企業不爽,但筆者采訪的絕大多數特大型企業的 AI 業者卻基本形成共識,他們指出,大型企業要落地一項全新的技術,最好的辦法是自上而下,而非自下而上。
一個特大型國企落地一個新技術體系,本身就很難,特别是前沿的數字技術。
絕大多數特大企業的信息化建設都很早,多年來的累積建設,如同疊屋架床,體系非常複雜。如果是在體系外圍做單點式創新還不算難,但如果要把 AI 技術融入大企業、大行業的技術底座,其複雜性難以想象,其失敗也是有一定概率的。
舉一個非 AI 的案例,當年阿裏爲了推廣釘釘,不但馬雲直接找到了複星系的掌門人郭廣昌,甚至還把釘釘做成了定制版的 " 複星通 "。即使如此,一個協同軟件也在複星體系内三年才基本鋪到基層單位,而 AI 落地的難度遠非釘釘可比。
" 特大型企業負責人要考慮的問題很多,而很多問題本身是矛盾的,沒有絕對的最優解。所以沒有确定性答案的問題,就是他們很難做決定的問題。這時候你就要灌輸認知,但其實特大企業的一把手,對于互聯網巨頭的掌門人的認知度并不高,信賴成本很高 ",一位業者這樣告訴筆者:" 認知度不高,你還不主動接觸,不做說服工作,怎麽能讓人下決心?"
筆者訪問過的幾乎所有特大型企業的 AI 負責人基本都是同樣的觀點——特大企業規模化上馬 AI,一定是一個 " 一把手工程 ",不是 99%,而是 100%。
但他們也承認,對如此複雜的體系性問題,很難通過一次對話解決,但 " 如果你連對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更不要想拿下訂單了 "。
插一句,對于這個結論,很多非體系内的業者并不認同,例如前文叙及的何曉冬博士,他就認爲:" 刷臉營銷是不可靠的,可以偶爾爲之,但主要還是靠提供對方需要的價值。"
都沒錯,但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就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結論。從目前來看,恐怕還是要遵循大型企業内部人士的視角,才更爲切實。
接下來,幾位大企業内部人士的另一個觀點讓我更感震撼,他們的觀點是:"AI 能否進入企業的考慮目标,取決于高層,但是否能落地成功,取決于執行層是否傾力支持,而最大的阻力,就是中層的技術骨幹。"
" 中層其實是最保守的,因爲他們是最實際的。他們的出發點是相對保守,最大的訴求是維護既得利益,所以做體系性調整中他們的阻力最大 ",受訪者告訴我:" 一個中層對應的可能就是一個技術條線,而整個一個技術條線的消極配合,就絕對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當然,并不是每個人都完全是從個人考量出發,而是站位決定了保守," 對于很多成熟業務來說,用傳統的方法已經做到了極緻。這時候,要你去接受一個新的技術,而且是不成熟的、需要不斷調整、優化,而且優化的權力和能力又不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技術,大部分中層骨幹會選擇說不 "。
對于 AI 應用,很多企業裏發生的現實就是,高層難以接觸但未必排斥,基層年輕人大多歡迎、熱愛新技術,真正最難說服的是掌控實際業務的中層。
03 走出 AI 落地的新路徑
關于 AI 企業的技術能力,其實一直以來缺乏評定的标準。因爲公司畢竟不是學術機構,參加頂會、發表論文這些标準隻能參考,不能轉化爲直接的銷售動能。
所以,這部分的采訪,筆者除了采訪技術人員外,還采訪了銷售和服務環節的從業者。你也許會覺得奇怪,爲什麽技術問題要去采訪銷售和服務環節的人?
因爲隻有他們對于技術的落地和後續的服務感觸最深。
什麽是 AI 企業最需要的技術能力?筆者認爲應該包括兩部分,即技術能力和服務于客戶的業務能力,後者是前者的延伸,但并不是前者解決了,後者就一定能自動解決。
目前 AI 商業化落地的最大困難,是沒有一條高效率、低成本,而且可以大規模複制的賦能方式。
而大家知道,數字經濟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可複制,一個數字産品的虛拟化拷貝可以服務于數億人,但邊際成本極度接近于零。
但是,在目前的 AI 領域,卻很難出現這樣的邊際效用遞減的現象,反而體現爲應用的越深,邊際效益卻無限的增加的問題。
從表層看,這是 AI 模型的通用能力和專用能力之間的矛盾。
絕大多數的用戶企業都不具備獨立打造模型或者算法的能力,因爲不但門檻極高,而且幾乎沒有邊際效益,所以從 AI 通用型企業購買服務是主流方式。像百度這樣的 AI 頭部企業也是着力在打造通用化 AI 能力。
我們再回想下,早年買電視的時候,甚至調試天線的位置,都需要人爬到屋頂上;或者我們早期買電腦的時候,會不明覺厲的看着帶着一疊軟盤在 BIOS 界面上運指如飛調參數的工程師。
今天,我們使用電腦,其實隻要掌握開機、關機和連上 wifi 就可以了,這就是技術應用的進步。
而 AI 的模型複雜程度雖然遠非家電、電腦的調試可比,但道理是一樣的,目前的人工智能模型本身并不 " 智能 ",它需要經過複雜的調試和預訓練才能夠使用。
比如,制造企業裏的生産安全監測,算是最通用的場景了,但它的落地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比如我拜訪的一個 AI 架構師,他所在的企業的生産場景,是在深深的地下、複雜的地層中。
那麽問題就來了,網絡信号無法傳輸,需要配備邊緣算力的攝像頭,或者需要有線傳輸,這成本可就高了……更嚴重的問題是,生産環境中油性顆粒和煙塵含量很高,再幹淨的攝像頭,用三天就徹底 " 糊了 "。
最後,這個項目面臨的選擇是,要麽放棄;要麽産生一條新的工序——工人必須每三天清洗一次攝像頭的外罩。
而這僅僅是最簡單的,還不涉及到核心技術問題,僅僅是外部變量問題的 AI 落地難點。
遠遠比這艱難的是,真正給傳統的高技術産業賦能。
所謂的傳統的高技術産業,就是石油、海洋監測、衛星、核能這些行業,它們本身的技術壁壘極高,AI 行業的從業者很難從外部獲取足夠的知識來設計通用模型。
比如石油行業,很多人認爲是一個傻大黑粗的土豪行業。其實,石油行業在國内應用計算機的曆史,可能比軍工行業都早。
石油行業的一個最典型的場景,是通過制造人工地震,用儀器回收地震波,再根據波形還原地形構造從而找油,被形象的稱爲 " 給地球做 CT"。
這是一個超級吃算力的行業,是一個最早擁有行業超算中心的行業,也是一個數字化程度很高,人工智能可以大有作爲的行業。
與之相似的還有衛星行業,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頭頂的數百顆衛星,每天至少下傳 100TB 級别的數據,而其中傳統用戶如國土資源、海洋監測、農田監測等等,隻能用到 20% 的數據。
這個行業與前面的石油行業的類似之處在于,每天産生海量的數據和圖像,但這種圖像的識别高度的非智能化,隻能在計算機輔助下通過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眼識别。
這也是一個讓 AI 行業人士興奮不已的領域,要知道 CV(計算機視覺)可是和 NLP(自然語言理解)相媲美的人工智能前兩大應用領域,是最成熟的領域之一。
非常多石油、衛星領域的行業人士,都希望通過計算機視覺來解決讀圖問題,用他們的話說,哪怕隻有 80% 的準确率,也可以把現有數據的利用率從 20% 提升到 50%,相當于生産力提升了 2.5 倍。
但是,非常智能、也非常成熟的 AI,偏偏在這個領域铩羽。
其實,真正困住 AI 企業的,就是這類行業的傳統高技術壁壘。
無論是地震波的收集工具,還是衛星上的各種可見光、非可見光傳感器,都有一個特點——标準化程度很低。
比如石油行業的某種圖像格式,是一個上世紀 80 年代在行業内很盛行的西方某國的中小企業開發的專用儀器生成的,因爲好用,一直用到現在還有很多地方在用。
但對于通用 AI 企業的人來說,他們幾乎沒有可能知道這家公司的存在。很大概率是,這家公司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我見過不止一個石油行業的人士向 AI 公司的人抱怨:" 你們的模型,連我們基本的數據格式都無法導入,我們怎麽用呢?"
所以,一位業者這樣對我說過:打造垂直行業應用的難度,和它的收益成正比。越難的事情,你做成了才有獨特的價值。我們需要 AI 企業的人有一種助手的心态,和我們并肩工作三年、五年,把我們這個行業真正弄懂了,才能拿下大單。
是 AI 企業的人傲慢麽?其實他們也一肚子委屈,因爲他們根本沒法派出大隊人馬去服務,如果真的如此,結果可能是天價。
我們看多了 "AI 企業深入産業内部,攜手尋找行業 know-how" 之類的報道,但其實這類事情極少發生,或多發生于開拓某個行業的早期,或者是老闆親自盯的項目。
更現實的情況是 AI 企業的工程師幾乎與被服務企業的人連面都沒見過。
爲什麽?因爲真正的、優秀的算法工程師、架構師實在是太貴了,如果以他們的薪酬來計算服務費用,所有的訂單都是虧損的。
行業裏盛傳的 " 一次派出幾十個工程師,自己掏錢住酒店,走的時候連客戶的打印機都修好了 " 的段子,據說就是某 H 企業攻掠 AI 市場的方法,但這的确是用虧損換市場,不走尋常路。
對于正常的 AI 企業,重頭的開銷本來是在研發上,可事實教育之下發現,更多的費用其實産生在銷售和服務環節。
于是,ISV 模式大行其道。所謂 ISV,英文全稱是 Independent Software Vendors ,意爲 " 獨立軟件開發商 ",原本特指專門從事軟件的開發、生産、銷售和服務的企業。但這個詞在現今的語境下,特指通過 " 被集成 " 方式,爲開放接口生态下的用戶提供第三方服務的公司。
原本,ISV 是一種正常的、合理的商業現象,因爲人才本身是分層的,人工智能模型也是一種産品。但是,就像你買一台空調,去給你安裝的人,對空調的理解并不用達到空調設計師的程度。
但 AI 企業的特殊性在于,ISV 的能力程度,雖然不需要高到算法工程師的程度,但也不能降到空調安裝工的程度,他們需要相當了解 AI,能獨立協助用戶優化,最終達到合格交付的水準。
筆者沒有調查過海外的 ISV 市場,所以無法對比,但至少在本次調查中接觸的企業,對國内 ISV 的評價普遍不高,認爲他們 " 不會做比及格線高哪怕 1 分的事情 "。
這話可能偏激,但有個用戶企業給我講了一個實際故事——某個業内盛傳的 AI 智能客服大單,就是因爲 ISV 缺乏足夠的責任心(或者是業務能力的不足),使得精心開發的模型在實際落地中,并沒有足夠的優化和升級到位,最終使得用戶單位極不滿意,第一單,就成了最後一單。
但你要全怪 ISV 也不行,這個行業有兩個特點。
第一,大部分 ISV 的利潤并不豐富,客戶黏性也很低。所以絕大多數 ISV 的結果都是長不大,剛剛夠自給自足,這樣的企業很難有足夠的雄心把服務做好,因爲前途不大,不适合有足夠野心的創業者,所以也難以内生強大的變革動力和把服務做好的決心。
第二,雖然這些 ISV 不好用,但現實狀态是,随着産業級數字技術的普及,各大巨頭都需要大量的 ISV 去做落地,在這種情況下 ISV 雖然前途不大,但生存壓力也不大,企業也很難苛責他們。
可以看到,傳統軟件時代的 " 顧問咨詢 - 交易成單 - 軟件實施 - 軟件交付 " 的業務流程,高度定制化、非标化的特點,并不适用于産業互聯網,因爲後者本身的出發點就是爲了降低服務成本、降低人力支出,所以才有了雲計算、AI 乃至于 PaaS、SaaS 等概念,它們的出現本身是爲了降本增效,但其落地環節卻成了降本增效的最大門檻。
這就是 AI 落地難的商業現實,有人總說,中國的 AI 行業缺的是 ChatGPT 這樣驚豔的發明和創新。但筆者認爲,這種驚豔之作固然對人類的意義極大,但創造一種更簡便、更普惠、更低成本的把 AI 落地于千行百業的技術範式或者商業範式,可能難度和意義都更大。
04 結語
其實,AI 的商業化落地的難處,還遠不止以上這些。
比如,在人才側,傳統的企業對于 AI 人才來說,培養難、招聘更難。一個高鐵行業的朋友就告訴我,按照鐵路的機制,最接近 AI 實操的是各鐵路局、機務段,但在整個鐵路都是虧損的情況下,這種基層的單位開出的薪資,都很難吸引到哪怕是一個 AI 專業的應屆生。
還有,AI 落地的成本高,短期内收益低,決策者要承擔的成本高,推行的阻力大等等。
也有人認爲,技術的問題,可以通過技術來解決。例如,近年來低代碼、零門檻的 AI 工具也大行其道,不乏普通的鐵路工人、大學生、AI 愛好者利用這些工具獨立開發出好的 AI 應用的案例。
确實,開發一個簡單的模型不難,但真正能發揮 AI 核心價值的,如前述的石油、海洋、衛星、核能等高技術壁壘的行業,才是能夠真正放大 AI 價值,使之成爲國之重器的領域。而這些領域的技術深度,絕非工具層面可以解決的。
但筆者還是相信,AI 行業有能力解決自己的問題,就像 ChatGPT 出現前,我們無法想象人工智能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AI 在能力上的儲備已經到了從緩慢溢出,即将變爲噴薄而出的階段,高科技行業有自己的規律,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商業化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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