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 25 日，粉筆（02469.HK）發布 2023 年年度報告。年報顯示，粉筆截至 2023 年 12 月 31 日止年度共錄得營收人民币 30.2 億元；實現毛利潤 15.7 億元，較去年同期增長 14.9%；錄得經調整利潤人民币 4.5 億元，同比增長 134.1%。公司創始人、首席執行官張小龍發布股東信，分享了對企業經營和未來前景的思考。
在文章中，張小龍表示粉筆堅持做高品質、高毛利，體驗和技術都領先的産品，注重口碑與效率，并表示不追求短期收入規模和市場占有率，重視 " 對用戶來說更好的品質，對員工來說更好的待遇，對企業來說更好的利潤 "。
對于 AI 技術的應用，張小龍提到在 ChatGPT 問世之前粉筆就有一支高水平的人工智能算法團隊。張小龍認爲，先進技術一定要和具體行業優秀人才與經驗深入結合，讓最優秀人才的智慧通過技術和産品方式呈現和沉澱，才能産生最大的價值。
在文章最後，張小龍寫道：" 我的座右銘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感謝各位股東的信任支持，相信我們堅持做高品質、高效率的事，爲了我們一定能穿越周期、穿越結構、穿越一切，成爲時間的朋友。"
文章全文如下：
各位粉筆股東：
我們 2023 年的業績已經發布。基于行業内報名人次的增長和競争環境的改變，各位股東對粉筆的收入增長有一定的預期，我們的實際增長可能比大家的預期偏低，向大家表示歉意。好在我們利潤還算及格。
作爲投資人，收入利潤是兩個最重要簡單的指标，兩個指标綜合一下，對股東的回報，我給自己打 60 分。作爲企業經營者，我給同事們工作打 70 分。憑什麽多 10 分，我需要做一個解釋。我們同事告訴我，資本市場隻認業績，尤其是現在這種背景下，必須拿數據說話。不過我認爲必要溝通還是需要的，所以我打算欲蓋彌彰一回。
首先收入增長放緩，有客觀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們主動調節的結果。23 年下半年，國考報名人數增多，我們也樂觀放大了收入增長預期。但是我們很快發現一個問題，人數雖然多了，但是大家消費熱情并不高，以前一些買低價課學生，很多人甯願去買盜版課。因爲競争加劇，确實不少用戶願意付高價。我們在教學過程中發現，這些付高價課用戶裏，今年突然冒出一批沒有任何基礎，學習積極主動性比較差而家庭條件相對較好的用戶，想在短時間用錢解決問題。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可以用錢很快解決，但是錢在知識和能力提升上，效果非常有限。這批付費能力和意願都很強的用戶，願意花錢但是不願意學習，就等着老師投喂。并且有不少用戶視學習如同去健身房一樣，隻付錢不出席，尤其是線上的用戶。從盈利的角度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因爲我們産品基本是不退費的，如果不來上課過期作廢，我們也不用提供對應服務，也不需要支付成本。但是長期的問題就是，這些用戶覺得花了很多錢，但是沒有效果，以後可能既不會有複購，也不會有口碑傳播。
粉筆是一家靠口碑傳播起家的企業，一個産品沒有口碑，短期内我們可能服務成本降低，利潤提高，長期看如果沒有口碑，我們就需要更高的成本去獲取流量和轉化。尤其高客單價的課，用戶花了更多時間和費用，對結果是有期待的。無論是什麽原因，如果最後的結果不好，口碑必然是差的。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甯願犧牲短期的收益，也要保證長期口碑。爲此我們做了很多工作，其中一個工作是學生報名前對到課率、完課率、作業完成率等等有一個協議，如果上課達不到，我們将勸退甚至強制退課，并且退相應的費用。這種方法的壞處非常明顯，我們損失了錢，好處就是，都會說我們有效果，這樣他自己不僅會持續學習，還可能推薦親戚朋友來。我們這項制度執行之後，到課率和完課率都有明顯提升，學習氛圍也變得很好。以前一個學習群，大家讨論一個事，都死氣沉沉的，因爲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聽課，或者不做作業，根本沒有學習氛圍，雖然在同一個班，但是并沒有同學。現在我們把不認真或沒有時間學的人排除掉，大家氛圍和互動一下就起來了。對應結果就是學習成績的提高和通過率提高。
其實我們當初做這個決定是非常艱難的，好不容易收到的錢，人家沒有說要退，我們主動退掉，真的很舍不得。俗話說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多一兩個人，成本不會顯著增加，但退掉的是淨利潤啊。但是在過程中我們發現，那些掉隊的學生，就是不愛學習的學生，也是最難服務的學生。他們平時聽課和作業都不積極，但問題最多，占用的服務資源也最多。根據我們的評估，最差的學生占用的資源卻是最多的，并且還有很多抱怨。我們提供的是優質的教學服務，這些教學服務應該傾向于認真學習的學生，而不是不認真的學生。 把這些梳理清楚之後，我們内部達成了共識，不追求市場占有率和招生人數，也不追求收入規模，首先追求教學品質。把最優質的教學服務用在最優質和勤奮的學生身上。爲此我們堅決執行主動退費的政策 。在考試競争不斷加劇情況下，我們高客單價的課進面率也有非常明顯提升。有了這教學效果和品質作爲保障，我們在課程定價上也有底氣。同類課程價格我們高于市場平均水平，對應我們老師待遇和利潤也高于行業平均水平。
對用戶來說更好的品質，對員工來說更好的待遇，對企業來說更好的利潤，這就是消費升級，這就是供給側改革！這也是我們爲什麽不單純追求市場占有率和收入規模的原因。作爲一個企業，不要同時有太多目标，作爲企業管理者也不能給下屬下太多指标，不能既要又要還要。我們内部也放松，不 " 狼性 "，大家就圍繞如何提升教學服務品質來做事，目标單一手段多樣，把目光和精力和資源都集中在這個目标下，必定有顯著的成果。
與提升品質相對應的是要提升效率。在這個方面我們首先通過管理手段砍掉了一些效率低的事。這兩年我們同行出現一些狀況，主動讓出了一些下沉三四線城市的市場，一些市場甚至出現空白。我們沒有急于去填補，最重要的原因是下沉市場效率低。下沉市場無論是開課的滿班率、場地利用率還是付費能力的和意願都比較低，這必然會導緻效率低，帶來連鎖反應就是品質低。我們甯願犧牲掉這些市場也不去做品質效率低的事。在經營企業過程中，最近幾年最大的感受就是，要有所爲有所不爲，人天生是喜歡有爲，所以 " 無爲 " 是比 " 有爲 " 更難的。人通過自己直覺覺得有機會的事，在商業上 99% 都不靠譜的，或者價值很低的。而人的時間精力是有限的，要把有限的時間精力用在最有價值的地方。天道并不酬勤，天道會酬謝那些作出明智和審慎選擇的人。
管理手段對提升效率是非常有限的，科技才是效率提升的王炸。AI 這兩年很火，幾乎所有的行業企業都在宣稱自己在做 AI，不管别人怎麽樣，粉筆是真的在做 AI，并且已經有了實際的效果。我們自己在通用大模型基礎上，結合行業數據，已經讓 AI 技術節省了非常多教研和答疑成本。以前我們老師寫一篇教研文章要一個小時，現在有些文章隻需要 AI 寫出來改幾分鍾就可以。以前學生的問題都需要老師解答，現在有些問題我們先用 AI 老師回答，答不上或者答不好，再由人工接手。這個也是我們利潤大大改善一個重要原因。在公職考試類垂直領域，我們有最龐大的數據和一線 AI 技術産品團隊。粉筆對新技術投入并不是追逐某個潮流，而是一以貫之的。我們在 ChatGPT 問世之前，就一直有一支高水平的人工智能算法的團隊。在新技術出來之後，我們非常順理成章的擴大了這個團隊，在人員和算力的投入上都非常堅決。最重要的是，我們這個團隊裏不是純技術産品的同事，教學教研經驗最豐富的老師也在團隊裏。我一直堅持認爲，最先進的技術一定要和具體行業優秀人才和經驗深入有機結合，讓最優秀人才的智慧通過技術和産品方式呈現和沉澱，才能産生最大的價值。
前段時間和朋友聊天，我給他發了一段話，作爲我這封信的結尾吧：" 我們不急。堅持做高品質，高毛利，在體驗和技術都領先的産品，長期看才有門檻，也能形成品牌和溢價，能越做越好，也越做越輕松。如果能形成這樣的模式，最好就這樣幹。我是看好這種方式，我們現在也是這樣做。隻要保持這個模式，我們不追求短期收入規模和市場占有率。"
我的座右銘是 "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感謝各位股東的信任支持，相信我們堅持做高品質、高效率的事，爲了我們一定能穿越周期、穿越結構、穿越一切，成爲時間的朋友。
張小龍 2024 年 3 月 28 日仲春于北京酒仙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