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某将一包老鼠藥拌入大米中,用清水将老鼠藥的紅色洗去,用電飯煲煮了兩碗米飯 ……
" 潘某抓到啦!" 接到民警的電話,得知 "1997 · 7 · 27" 命案犯罪嫌疑人潘某被抓的消息,已經退休十年的官美生十分激動," 作爲當年的偵查員,犯罪嫌疑人沒抓到一直是我的一個心結,今天這個心結總算解開了。"
7 月 21 日,江西省鷹潭市公安局餘江分局經過大量分析研判,成功将潛逃 27 年之久的殺夫命案犯罪嫌疑人潘某抓捕歸案。潘某到案後,辦案民警将消息告訴了當年負責偵辦此案的老民警官美生。
男子蹊跷身亡
" 這麽多年來,刑偵大隊的民警不斷來找我,向我了解當年案件的偵查情況。" 官美生說。
時間回到 1997 年 7 月 29 日,餘江公安分局潢溪派出所接到某村民報警,稱其弟弟吳某死得蹊跷,懷疑系被人謀殺。
官美生回憶說,1997 年 7 月 27 日早上,潢溪鎮某村村民吳某做完農活回家,吃完妻子潘某做的早飯後,腹痛難忍。同屋的吳某父親一看,說這是 " 發斑 ",也就是中暑,趕緊叫來同村村民給其 " 捉斑 "。" 捉斑 " 沒用,吳某已經昏迷不醒,衆人急忙将吳某擡送至鎮衛生院。醫生說吳某可能食物中毒,立即給吳某清洗腸胃,最終吳某搶救無效死亡。醫生的話并沒有引起吳父等人的警覺。天氣炎熱,家人怕屍體腐爛發臭,第二天便将吳某入棺下葬。
7 月 29 日,吳某的大哥從上海趕回,聽到村民反映弟弟死亡的情況和症狀後,感覺事情蹊跷,便報了警。
7 月 30 日,民警開棺驗屍,取了樣火速送江西省公安廳化驗。化驗結果吳某系服用 " 毒鼠強 " 中毒身亡。
民警兵分幾路,一路查找販賣 " 毒鼠強 " 的小販,其他幾路則分頭走訪調查。調查得知,吳某結婚一年,還沒有生育小孩,夫妻感情不是很好,經常吵架。民警找到潘某了解情況,潘某一口咬定她和丈夫同桌吃飯,不知道是誰下的毒。由于手頭沒有證據證明系潘某下毒,警方隻能讓其回家。然而,就在民警準備再次對潘某進行調查時,潘某卻不見了。
" 我們專案組追捕了大半年時間。" 官美生說,當時專案組采取了發布懸賞通告、對其關系人逐一盯控等多項措施,用盡了各種手段仍然沒有發現潘某的蹤迹。2002 年,公安機關開始網上追逃,民警及時将潘某列爲網上逃犯,仍然沒有任何線索。
追逃不言放棄
"2013 年開始,我一直負責盯辦這起案件。" 刑偵大隊副大隊長陳永鋒介紹,案發後,破案的接力棒在刑偵民警手中傳遞,他們始終沒有放棄,誓要還受害人一個公道。
" 我們跑了多個省份,行程近萬裏。" 餘江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原偵查員李享林回憶,2011 年全國公安機關開展 " 清網行動 ",當時他作爲責任民警負責追逃此案。李享林帶人先後到深圳、浙江、陝西等地,對潘某哥哥、姐姐等關系人的打工地進行深入摸排,都沒發現潘某的任何蛛絲馬迹。
" 每逢過年過節家人團聚的日子,我們都會找她的家人去調查、勸說。" 陳永鋒說,一次次前往追查,一次次失望而歸,潘某猶如人間蒸發一般,音信全無。有一年春節,他接到消息,潘某可能回家過年。他大年三十夜帶人趕到其哥哥家進行搜查。
由于潘某出逃時,沒有留下照片,民警于 2012 年采集了潘某母親的 DNA 樣本進行留存。
2022 年 9 月,一條線索讓陳永鋒感到十分驚喜:有人反映潘某案發後逃往了江西省資溪縣,嫁給了當地一名看守水庫和山林的男子。陳永鋒立即帶人趕往資溪,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走遍了資溪縣十多個中小型水庫,走訪了馬頭山、高埠等多個林場,仍沒發現潘某的蹤迹。
今年以來,餘江公安分局黨委高度重視命案積案偵破工作,成立了政委柴軍林帶隊,由刑偵、網安、指揮中心等多警種組成的追逃工作專班,将傳統手段和現代科技手段相結合,織密一張強大的篩查網絡。
專案組通過深度分析研判,發現資溪縣相鄰的貴溪市彭灣鄉一婦女與潘某特征十分吻合。7 月 21 日,專案組抽調警力前往貴溪市彭灣鄉抓捕,見到民警的那一刻,潘某沒有任何掙紮和解釋,一直沉默不語。
民警将潘某照片拿給被害人親屬辨認時,大家都沒認出來,後抽取了潘某血樣送檢,DNA 最終比對成功。
面對比對結果,潘某不再沉默了,如實供述了其犯罪事實,交代了殺害丈夫吳某後逃亡的全過程。
改名換姓終難逃法網
潘某娘家在潢溪鎮某村,家中兄弟姐妹較多,十分貧窮。由于家窮,其大哥、二哥娶親後,已經背了不少債務,三哥娶親變得十分困難。1996 年初,在當地媒婆的撮合下,父母将她與鄰村的吳某家 " 換婚 ",讓她嫁給吳某,吳某的妹妹嫁給她三哥。吳某家境與她家相似,兄弟姐妹多,娶媳婦困難。
沒有戀愛過程,當年農曆二月初二,24 歲的潘某嫁至吳家。婚後,潘某發現丈夫吳某喜歡打牌賭博,性格殘暴。由于潘某身材不高,長相一般,吳某總感覺潘某沒自己的妹妹好," 換婚 " 自己吃了虧,于是一不順心便對潘某非打即罵。
7 月 26 日,正值農村 " 雙搶 ",潘某月經期身體不舒服,吳某嫌潘某拔秧速度太慢,在田裏便對潘某大罵。當晚,吳某要求發生性關系遭拒後,對潘某大打出手。潘某感覺自己無法再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一個惡念便在心頭産生。
7 月 27 日早晨,吳某下地幹活,潘某在家弄早飯。潘某将一包老鼠藥拌入大米中,用清水将老鼠藥的紅色部分洗去,用電飯煲煮了兩碗米飯,又用鍋煮了些粥,然後炒了幾個菜。她清楚吳某幹活回來要吃米飯,自己則喝粥,一桌吃不會引起懷疑。吳某吃完飯坐在屋裏休息,她則立即将電飯煲和碗拿去清洗。不久,吳某毒性發作。
民警找潘某了解情況後,潘某十分害怕,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便連夜出逃。她坐汽車逃至資溪縣,找到了她大哥的一位好友,然後,在這位好友的介紹下,到江蘇某地蛋糕店打工。她不敢用自己的真實姓名,取了一個新的名字。
第二年,這位好友看潘某單身一人,便将潘某介紹給相鄰的貴溪市彭灣鄉某村村民劉某。劉某長得不高,家裏又很窮,三十來歲仍未娶親。雖然覺得潘某身上有很多疑點,但沒太在意。當時戶口管理不嚴,潘某沒有戶口,劉某便找到村委會會計,用潘某新取的名字到派出所上了戶口,并結了婚。第二年,他們生育了一個兒子,之後,又生育了第二個兒子。
" 從來不敢和村裏其他人吵架。剛開始幾年,她很少抛頭露面。後來,随着兒子的長大,她也就慢慢融入了村子。" 劉某說,後來在他的追問下,潘某說出了實情。這麽多年了,他們都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警察還是找了過來。
目前,此案還在進一步偵辦中。
警方提示
夫妻感情不和,可以到法院起訴離婚。如果發生家庭暴力,可直接報警。情節較輕的,公安機關對施暴者可以給予批評教育或者出具告誡書。施暴者違反告誡書的,公安機關将依法予以治安處罰。情節嚴重的,報警後,受害人可以要求對傷情進行鑒定,構成輕傷以上的,施暴者将會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同時,依據相關法律規定,一方有重大過錯(比如家暴)導緻婚姻關系解除的,無過錯方有權要求損害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