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學語文課本裏，有多處和 " 母語遊戲 " 相關的内容，甚至五年級下冊第三單元整個單元都是母語綜合性學習活動。
爲什麽課本裏這麽重視？怎麽通過 " 遊戲 " 的方式帶孩子穿梭于母語的世界，體味語言的趣味？知名童書編輯，孫玉虎老師近期撰文讨論了這個話題，不管你是老師還是家長，相信你讀後定有所獲。
一起來玩 " 母語的遊戲 "
文 / 孫玉虎
孫玉虎
知名兒童文學作家，知名童書編輯，第十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得主，上海九久讀書人副總編輯
玩語言遊戲，玩的是什麽？
你們玩過語言遊戲嗎？玩語言遊戲，更多的是智力的參與，無須動一根手指，無須挪動一步，就可以在大腦裏上演種種精彩。
《民間文學裏的中國》這本書就介紹了至少 14 種好玩的，獨屬于中國人的語言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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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文學裏的中國》
周益民編著，人民文學出版社
封面圖出自藝術家李川繪制的 " 星空下的山海經 " 系列
比如這首《小槐樹》，就屬于童謠裏的 " 颠倒歌 "。
小雞有力氣叼得動老雕？老鼠有膽子拉大狸貓？這完全颠倒了嘛。
所以，颠倒歌也叫 " 古怪歌 "" 稀奇歌 "" 滑稽歌 "，它的特點就是把現實生活中的事物和現象加以颠倒，" 反 " 過來說，使人産生一種古怪、奇特的感覺。在這個颠倒的世界裏，四季可以打亂，雄雌可以混淆，弱者可以戰勝強者。
除此之外，你有沒有發現，這首童謠是押韻的，是有節奏感的，讀起來音韻和諧，朗朗上口，給讀者帶來輕松愉悅的 " 口感 "。
母語的遊戲也包括對聯。
本書編著者周益民這樣介紹對聯：古時候，私塾裏讀書，對對子是必修的功課。老先生說上聯，學童們絞盡腦汁對下聯。待掌握到一定程度，學童們就能自己編寫對聯了。
書中每單元後都有兩個助讀版塊：" 小錦囊 " 拓展講解主題單元的知識要點；" 智慧谷 " 爲閱讀交流，或梳理前文脈絡，或提出進一步思考的方向。選文 + 助讀，适合展開專題性學習。
難怪這書裏講明代翰林學士解缙智對曹尚書的故事，說解缙六七歲時就能吟詩作對。
故事說的是解缙家與曹尚書府第的竹園相對，于是解缙便在自家大門上寫了一聯 :
門對千竿竹
家藏萬卷書
曹尚書見了對聯，覺得拿自家竹子說事，心裏很不愉快，便派家人打探此對聯是誰寫的。後來聽家人說是對門一個叫解缙的小孩寫的，曹尚書心裏便有了主意，于是便讓家人把園中竹子砍去一截，以此爲難他。解缙見了，就在對聯下面各添一字 :
門對千竿竹短
家藏萬卷書長
曹尚書讀了此聯，覺得被解缙戲弄了，更加氣憤，忙讓家人把園中竹子全部砍光。解缙見後又在對聯下面各加一字：
門對千竿竹短無
家藏萬卷書長有
曹尚書看着對聯的不斷變化，應對自如，便對解缙産生了興趣，于是派人去請解缙，他想當面考考這個小孩子。幾番切磋之後，曹尚書不得不佩服解缙的才華，便問解缙 :" 解學生，你的父母做何生意？"
解缙想起父母親天天起早摸黑，辛苦忙碌……于是便答道 :
嚴父肩挑日月
慈母手轉乾坤
你們猜猜，解缙的父母親是幹什麽的呢？
《民間文學裏的中國 · 母語的遊戲》就是這樣一本随便翻開一頁都可以輕松進入的書。它好比一座民間文學博物館，哪個主題更吸引你，你就先去看哪個主題。
特級教師周益民老師從民間文學的巨大寶庫中，遴選出适合孩子閱讀的寶藏篇目，按照不同的主題排布，适合帶着孩子進行專題式閱讀。
爲什麽要玩語言的遊戲？
親近這些 " 母語的遊戲 "，我們每個人都成了和母語嬉戲的孩子；而品讀這些 " 母語的遊戲 "，你會感悟到，語言藏着一個民族的精神密碼，語言的遊戲，也是民間的文學。
你會發現，民間文學是含蓄的。例如，書裏有個故事說有個懶漢，敗光家産後，聽說世上有一種搖錢樹，隻要搖一搖它，窮可變富，不愁吃穿。他便到處找尋。最後，一位農夫告訴他 :" 搖錢樹，兩枝杈，兩枝杈上十個芽，搖一搖，開金花，創造幸福全靠它。" 懶漢一聽，就明白了。答案是 " 人的雙手 "。比起直接說出答案 , 這種迂回的方式似乎更能起到觸動心靈的作用。
你會發現，民間文學是智慧的。例如，劉三姐在問答歌裏唱道 :" 什麽有嘴不講話，什麽無嘴鬧喳喳，什麽有腳不走路，什麽無腳走天下？菩薩有嘴不講話，銅鑼無嘴鬧喳喳。财主有腳不走路，銅錢無腳走天下。" 在一問一答間，默默道出了沉默與言說的真谛，權力和财富的秘密。
你會發現，民間文學是慈悲的。據說，五十歲之前的鄭闆橋很窮，一天夜裏，家裏來了小偷，他不去捉小偷，反而作起詩來 :" 大風起兮月正昏，有勞君子到寒門。" 見小偷沒離去，他又吟道：" 詩書腹内藏千卷，錢串床頭沒半根。" 小偷一聽，才知道這是窮人家，轉身就走，結果驚動了鄭闆橋家的大黃狗，被狗咬得跌倒在地。鄭闆橋連忙披衣出門，喝住黃狗，扶起小偷，又吟出兩句詩 :" 夜深費我披衣送，收拾雄心重做人。" 不但不報官，反而予以溫暖的鼓勵，這是何等的慈悲胸懷 !
也許所有的這些都是來自文學的祝福，未必真有其事，但因爲這些精彩的妙筆，讓我們願意相信這些故事是真的，因爲它們爲讀者指向了一個美好的理想世界。
這就是閱讀的力量。
原文載于《兒童時代》雜志 2024 年 4 月刊
文中提到的《民間文學裏的中國》這套書，除了《母語的遊戲》這一冊，另有三冊，分别是《四大傳說》《民間故事》《神話故事》。
孩子薦讀《民間文學裏的中國》
成都雙語實驗學校四年級三班 " 三到組合 "：溫樂宸、孫雨萱、王祥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