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圖:《Arrival》
周圍全是 Sora 的消息。讓你不得不聊兩句。
在說到它之前,我想先聊聊蒸汽機以及羅馬帝國的衰亡。
是的,沒有錯。蒸汽機和羅馬帝國。我們都知道是英國人瓦特在 1765 年 " 改良 " 了蒸汽機,事實上,早在兩千年前,亞曆山大港的希羅已經發明出了蒸汽機。新機器叫做 " 汽轉球 ",希羅從理論到機械控制把氣動力學弄了個明明白白。
希羅大概是那個時代人心中的馬斯克,作爲工程師,他幾乎無所不能,希羅甚至設計出了自動售賣機、蒸汽風琴、注射器等今天還廣爲應用的發明。然而,是什麽讓希羅的蒸汽機沉睡千年,直到 1679 年法國人巴本重新發現蒸汽原理,其後經曆紐卡門、瓦特、皮卡德等人改良而大放異彩?
人類的第一次工業革命被淹埋在曆史的塵埃中,1600 多年。
這裏面的最大原因在于:不需要。事實上,無論是當時的統治者、社會精英還是底層工匠們都不需要這種提高效率,降低能耗的科技發明。
盡管古羅馬文明擁有宏偉的城市、發達的基礎設施、豐富的金融系統、自成體系的法律制度,但這一切的基礎都在奴隸制度。普遍的社會經濟結構決定了即使有人發明出蒸汽機,也打不過廉價的奴隸。
相比于經濟角度上的考量,羅馬貴族們更願意把精力花在樹立神聖權威,建設精神秩序上,比如,希羅就設計了點起聖火即可自動開關的神廟大門,以及投入硬币就能流出聖水的瓦罐。與此同時,低人權優勢讓奴隸生産出的奢侈品在面向城市富裕階層時能輕松賣個好價錢。既然奴隸很容易獲得,管理起來成本又低,真正有需求的底層卻無法支付有吸引力的價格,在這種情況下,新的科技便毫無競争力,甚至會打破好不容易形成的某種平衡。
平衡直到公元 9 年 9 月的條頓堡森林戰役被打破。帝國的三個軍團被團滅,擴張的步伐放緩了,同時引發的是奴隸制經濟機構的肢解:奴隸越來越難獲得,價格越來越貴。帝國經營者開始鼓勵應用新技術,但爲時已晚,技術進步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奴隸衰竭的速度。奴隸主開始默許奴隸組建家庭,生下更多小奴隸,這就需要龐大的成本來維系和管理。
緊接着,貿易逐漸減少,城市開始衰敗,專營貿易的商人、依賴商人的服務業、給商人提供貸款的銀行失去了生存基礎,人們不得不跑到鄉下過營生,帝國征兵困難,不得不借助蠻族擴充兵源,随之而來的,是類似于大唐帝國的藩鎮割據。羅馬終于走向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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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科技的誕生從來都有些猝不及防。
OpenAI 推出 ChatGPT 一年多後,再度扔出 Sora 這顆重磅炸彈。Sora 生成的多條短視頻 " 大片 " 在全網刷屏。
Sora 是日語中 " 天空 " 的意思,引申爲自由。人們借助 Sora,打一串文字就能生成一段 60 秒内的可以以假亂真的 AI 原創視頻,還可以輸入圖片轉成視頻,用視頻再轉成視頻。
OpenAI 說,Sora 不僅能深刻地立即理解用戶文本提示,還理解所述事物在物理世界中的存在方式。OpenAI 在 Sora 技術報告中的标題中寫道,視頻生成模型是 " 世界模拟器 "。人們以此預測:" 當新聞、圖像、音頻、視頻,任何事情都可以僞造時,那麽在這個世界裏,就沒有什麽是真實的。"
也許目前說 Sora 是在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還爲時過早,但說它是一款高科技的 " 夢境制造機 " 并不爲過。Sora 可以從大量數據中去學習和掌握生成語言、圖像或視頻的某種方法,産生難以解釋的 " 湧現 " 能力。它的某些表現,讓研發人員都驚訝不已。人們認爲 Sora 是一款數據驅動的物理模拟引擎,不單是二維數字世界,随着訓練計算量加大,Sora 甚至能夠模拟物理世界中的一些規律。
如果你願意把現實世界看作類似《駭客帝國》裏上一代人創造的代碼程序,那麽,我們可以勇敢地想象,Sora 就是我們這一代人創造新的世界的工具,人類就真正成爲了造物者,而 Sora 正在書寫一部創世紀。在整個進化的過程中,技術的進化已經逐步超越了人類的進化,這整個過程已經不再是達爾文所說的自然選擇,而是人工選擇。
當然,你也可以不這麽想,你盡管把 Sora 看作像蒸汽機一樣的發明,它會解放生産力,淘汰舊的生産線和上面的工人,頂替一些平凡的任務,推動人類創新和創造力的進化。毋庸置疑,這一點真切的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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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們這樣的互聯網從業者,已經感覺到了技術窒息。" 李明順是行行 AI 的董事長、順福資本創始人。
他用 " 炸裂 " 一詞來形容 AI 技術帶來的超強沖擊。"AI 進化速度比預想中快得多。各行各業都行動起來了。AI 研發、AI 應用人才炙手可熱,正成爲企業争搶的對象。" 除了算法工程師、AI 研發工程師、數據工程師等技術研發崗,提示詞工程師、數據标注師、AI 訓練師等也成爲招聘平台上的熱門。
" 技術平權讓一些下沉市場的人才獲得了翻身的機會。" 在李明順看來,AI 将成爲推動信息化平權的力量,它不問身份、性别、職業,平等的爲所有人服務,爲大衆提供信息平等機會。每個人都可以利用 AI 技術拓展職業的邊界,尋找新的發展路徑。
即便是身處中小城市、不具備學曆優勢的就業者,也可以借助它提升職業能力。" 有志于培養本地人才的機構或者個人,現在是思考怎麽做 AI 應用人才的培養和培訓的時候了。"
李明順周圍的朋友們已經開始了行動。其中一個朋友從小學畫,對服裝和設計都有專業見解,做了十多年服裝電商平台,他的創業項目是 AI 商拍,即爲商家提供商品實拍圖和虛拟試衣圖。
第二個朋友以前是寫代碼的。寫了多年代碼的他深知 Bug 的管理、檢查、修複是一組很複雜的行爲。他做的 AI 應用是專門解決這些問題的,把以往屬于程序員、工程師的難題用 AI 來解決。
第三個朋友是搞物理、搞芯片的。這位朋友的創業項目是将軟硬件結合,讓 AI 賦能到叉車這個行業,用 AI 控制替代叉車師傅,實現自動操作。
在李明順眼中,今天的 AI 創業很像十多年前的站長創業,存在無限可能。"AI 大模型把技術攤銷到扁平了,很多技術都開源,免費且簡單。隻要紮根到一個細分行業裏,了解用戶,就能做自己的垂直興趣社區。做深比做多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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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蒸汽機的故事并沒有結束。
1679 年,法國人丹尼斯 · 巴本通過高壓鍋出氣原理以及希羅的數學理論,綜合制造出一台氣壓機模型。1705 年,在萊布尼茨的幫助下,巴本改造出第一台蒸汽機。
在他的理論指引下,英國人托馬斯 · 紐卡門于 1712 年制造出第一台可以實用的标壓式蒸汽機,并把它們賣給了煤老闆們,用來給礦區抽水。德國、意大利的很多工程師也在同時進行蒸汽機的研發。
此時,英國城市規模快速擴大,普通人對于煤的需求大幅上漲,煤炭貿易日漸興旺,蒸汽機技術不斷發展,直到有一天遇見了它的真命天子——詹姆斯 · 瓦特。
1763 年,瓦特在修複一台蒸汽機時,解決了紐卡門蒸汽機耗能過大的問題,他發明的分離式冷凝器避免了熱量流失,把蒸汽機的耗煤量降低了 50%,使蒸汽機擺脫了能耗限制,被應用于更多場景。後來陸續經過皮卡德、默多克等人的改進,蒸汽機終于可以帶動許多産業的機器運轉,比如,棉紡織業。
斯文 · 貝克特在《棉花帝國》裏說," 棉花喜歡在人多而廉價的地方生長。" 棉布很快取代了羊毛,成爲了最受歡迎的紡織品。棉紡織業一開始就是面向普通大衆的産業。
和制造铠甲的鐵匠與制表匠需要傳承或大量學習不同,棉紡織工人入門容易,服務的市場從貴族教會擴展到普羅大衆,銷售旺盛,因此,率先推行棉紡織業技術改革的英國底層民衆,有了一定的消費能力甚至進行教育投資的能力。
18 世紀的英國社會整體上呈現出一種積極樂觀、欣欣向榮的局面。上層人希望尋找到好的投資機會,下層工人則努力學習知識,改善技能,來獲得穩定的回報。相比當時世界上其它國家那種貧富差距巨大、階級鴻溝明顯的社會結構,英國擁有一個足夠龐大的需求市場,一群強大而有尊嚴的中産階級,一個受教育水平較高的從業者群體,以及能夠持續予以創新者回報的投資機制。
你會看到,如果隻有蒸汽機的出現,而沒有礦業或者紡紗業的相得益彰,塑造出一個收入相對消費水平足夠高的大衆消費群體,由此産生出一種利于個人主義和商業社會運作的機制,蒸汽機充其量還是一個像希羅的 " 汽轉球 " 一樣的粗笨玩具。
收入水平決定新技術的應用空間是商業社會的鐵律。一個社會若能持續産生創新,意味着存在一種蓬勃發展的、寬松的經濟環境,使得一代又一代的技術創新者能夠在市場上持續獲利,由此聚沙成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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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a 發布期間,李明順正在矽谷與頂尖的 AI 創業者們做項目交流。
" 矽谷在 AI 領域的基礎性研究和創新氛圍是領先全球的。無論是投資人、創業者、研究者,在這裏能遇到非常多的理想主義者,每個人都在平等的,自由的溝通和互相學習。"
李明順能清楚地感受到,十多年前在國内進行互聯網創業時,也有類似的氛圍。" 創業者仍然要敢于做一些更具想象力和突破規則的事。"
李明順鼓勵年輕創業者,AIGC 時代下,不能僅用知識去赢得價值的高低,需要有洞見問題、思考問題、提出問題的能力。AI 可以幫助人人成爲全才,需要什麽方面的知識,直接調用就可以了,想要人生價值最大化,就不能受限于 " 專才 " 和 " 全才 " 的桎梏。
對于創業公司而言,不要非技術創新不可,而是去嘗試深入的技術應用,把它用到大公司看不上的闆塊裏,快速形成螺旋式的增長。
對于個體,每個人要變成超級個體,要學習新的技術應用,把大腦和機器結合起來。" 錢學森之問 " 本質上是對于人的創造力的發現和培養,需要将青年們的創新力從束縛中解放出來。作爲個體,要敢于爲自己追求的東西去努力,哪怕是一個很細分的、鮮有人涉足的領域。
作爲 AI 創業者,李明順認爲人才需要具備以下特質:
有 AI 認知,任何事的解決都會考慮到 AI;
有學習多種 AI 應用的能力,能不斷地用更好的工具去解決細分問題;
有持續學習的能力,不斷自我更新叠代;
在實際的工作、生活場景裏,用 AI 拿到結果。
李明順說他在矽谷接觸了大量的學霸年輕人,也包括一些來自中國的年輕人。這些團隊既有良好的學術背景,又有創造性的商業能力。比如,接觸的其中一個團隊是前亞馬遜的 AI 産品開發小組,三個頂級學霸在做 AI 智能硬件。另一個是斯坦福、伯克利、杜克大學的師生三人組,他們打算做一個 AI 在家居領域的應用。" 在國内,我們可能更現實的去看每一個項目短期的營收和利潤,在矽谷,更多的是談夢想和願景,這是最大的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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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來了:究竟什麽樣的機制能夠讓希羅這樣的一代又一代的超級大腦不被埋沒,那些偉大的發明不被人們輕易遺忘?
答案是:健康的社會經濟機構。更多人有錢爲自己的合理需求埋單,帶動更多人研究怎樣以更好的技術和更高效的方式滿足這些需求。少數貴族滿足于把新發明僅僅應用于戲台上降神的把戲,以 " 汽轉球 " 爲代表的機械技術就永遠發展不起來。
如果我們把新的科技比喻成一顆需要費盡巧思和來回擺弄的盆景,那麽,将其大規模應用和實現産業突破就相當于種植一片森林。這需要不僅是專業素養、靈感和運氣,還需要各種适宜的氣候、水分和土壤條件。
無論我們願不願意,人類都迎來了一個 AI 大博弈時代,一個以 " 極端自動化 " 和 " 無處不在的連接 " 爲标志和驅動力的時代。
我們還來不來得及?有些事情,來不及也要做。來不及了更要做。
教育是解決問題最根本的途徑。100 年前,國運興衰系于教育成爲共識。蔡元培開創北大精神,梅贻琦締造尖峰清華,張伯苓苦心經營南開,黃炎培推行職業教育,晏陽初倡導平民教育,梁漱溟開展鄉村建設運動,陳鶴琴開創幼兒教育,吳贻芳主張女子教育,陶行知從事鄉村教育改造。
問題出在教育上,就回到教育上找出路。你可以有所行動了。
1785 年,蒸汽機應用于棉紡織廠,成爲第一次工業革命實質啓動的标志。第一次工業革命催生了大規模現代教育,締造了今天的标準化教育模式。英國人安東尼 · 塞爾登在《第四次教育革命》書中,曆數了四次教育革命以及每一次帶來的社會變革:
第一次教育革命發生在 250 萬年前,人們用語言、手勢 " 教育 " 下一代各種求生技能,有組織地向他人學習。第二次發生在公元前 4000 年,世界各地的人們分别發明文字,專業教師及學院出現,少數人享有制度化教育。第三次教育革命發生在 500 年前,約翰 · 古騰堡發明鉛字印刷,學校和大學的對象擴至大衆。第四次教育革指個性化教育的出現,即信息技術,尤其是人工智能帶來教育主體由教的一方翻轉爲學的一方,每名學生都有個量身定制的私人 AI 老師,教授所有科目。父母不必催逼子女赢在起跑線,也不需要争入傳統意義上的名校,人人成爲終身學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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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軍是一界未來的 CEO、未來教育社區發起人。在王利軍看來,教育界的反思和行動已刻不容緩。
過去一些人把興趣班、考級等同于素質教育,鼓勵學生把課外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這類變相 " 雞娃 " 讓孩子對一些學過的項目徹底失去了興趣。一些機構無視孩子的天賦和個性化差異,把學習變成競賽,使得教育培訓越來越卷," 在人工智能時代,能讓孩子脫穎而出的不是沒有短闆,而是要有足夠的長闆。"
這些隻是教育的冰山一角,問題遠比想象中嚴重。
有個網絡段子,男女生校園戀情,女朋友畢業後做直播,餓了點外賣;男朋友畢業後送外賣,餓了看直播,完美搭配。段子的背後是當下年輕人對就業難的自嘲和無奈。" 國内教育還停留在小升初、中高考、考研考公,在考試的體系裏頭轉圈圈。我們存在觀念上的代差。"
這種代際上的差,讓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不是要想方設法地讓教育靠近人工智能,而是要通過教育去靠近人工智能。
在 GPT 發布那會兒,王利軍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關于教育出路的讨論,一周内,全網播放量過千萬。他重複着,ChatGPT 的出現,撕掉了教育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150 年前,美國人泰勒改造了學校體系。統一課本,統一升學,标準化考試答案,這種設計用來培養标準工人,不需要你卓越,隻要你符合統一标準。你一定聽說過,中國的基礎教育十分紮實這個觀點,其論據來自在國際奧林匹克競賽上的優異表現,但在數學這些優勢項目上,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沉重的學業負擔和考試的壓力磨滅了興趣。"
王利軍和他的團隊提供人工智能時代的教育規劃課程。他相信這是個門檻降低的過程," 技術将給普通人帶來更多機會。"
在王利軍看來,Sora 的發布引發了大衆群體三類反應:一類是恐慌,感覺馬上要被 AI 替代了,矽基生命要替代碳基生命了;一類是無助,有人開始問是不是不需要學知識了,再怎麽學也比不上 AI;還有一類是期待,期待能盡早的用上新的人工智能技術,早點搶占先機。三種心理反映出不同人對不确定未來的視角差異。
他鼓勵年輕人朝這三個方向發展:研究基礎科學和前沿科技的人,比如人工智能、腦機接口、物聯網、虛拟現實等;有能力圍繞人工智能做相關基礎建設的人,比如算法優化、信息安全、軟件開發等;有能力爲平台貢獻内容的人,比如能在 GPT 的平台上做出自己的應用,并出售的人。
Sora 的爆炸性絕不僅僅意味着制作短視頻或者銷售說明課程。一代人的視野,決定了下一代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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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機作爲 18 世紀的 " 黑科技 " 推動了社會進步的浪潮,人類進入蒸汽時代。蒸汽機引發交通、農業和社會結構等領域的革命性變革的同時,增加了技術工人和工程師的需求,教育體系随之大調整。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1951 年,圖靈預言說 " 在某個階段,我們不得不預期機器将掌握控制權。 " 而如今,Sora 的出現使得這種停留在概念層面、科幻小說和電影中的擔憂日漸逼近。
Sora 是否能夠成爲我們身邊的現實,能夠被大多數人所應用,成爲帶動諸多産業突破的利器,甚至改變人們對于世界的認知,從它發布那一天起,正式成爲問題。
像 18 世紀各個國家的創新者同時朝向蒸汽機發力類似,OpenAI 的大語言模型也正在經受着 Anthropic、Cohere、Lightricks、Jasper 等群狼的纏鬥。現在的問題不再是如何征服遠方,而是有了這些技術後我們該如何想象未來、如何運用技術,也就是說技術從一種隐藏的狀态,變得迫使我們去回應它。
時代已然如此。個人呢?作爲個體,我們會怎樣?
尤瓦爾 · 赫拉利提出過一個 " 奢侈生活的陷阱 "。人們普遍認爲農業革命是巨大的進步,它讓人擺脫了艱苦而危險的狩獵采集生活。事實上,農業進步帶來的人口增加也帶來了百病叢生,人口數量的增加導緻了社會内部的階級分化和沖突,統治者的出現讓農民遭受更殘酷的壓迫。
人們總傾向于相信進步在道德上比落後要高尚,但對于普通人而言,無論是曆史進步的車輪還是曆史退步的車輪,都不過是被碾壓的對象。在這種時候,也許你應該去閱讀胡塞爾、尼采或者加缪。通過清醒地認識到變革的發生以及伴随其而來的無力感,将自己置身于時代之中,直面個人生活的生存狀态、需求和困惑,自願投身于生活之中,保持激情。
曆史的常識告訴人們,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周邊因素往往能決定一件新事物的命運。當我們回顧往事,會想起百年前薛定谔所說的話:自滿于大者通常對自由思想懷有敵意,而自治的、繁榮的、廣開言路的地方則有利于自由、冷靜而睿智的思想的發展。希羅和他的蒸汽機的悲劇與其說是個人的,不如說是社會的。